等她再次见到小三子时,他已经被领进了隔壁李碎嘴家。
掌握山脚村第一手消息的王冬雪在来沈家与张春暖玩耍时,说起了这事儿。
“李碎嘴的公公和小三子的爷爷是叔伯兄弟,共一个爷爷的那种。
三奶奶走了后,和小三子最亲的就是他们家了。再加上李碎嘴生不出孩子,她婆婆就说要把小三子过继过去。
我公爹说小三子是三爷爷唯一的血脉,不同意过继,只说让他们家把小三子养大,以后肩挑两房。”
张春暖手上捏着一柄竹制钩针,正给小八月勾小毛鞋。
钩针是用农庄里老竹头做的,毛线是用棉花加工而成,染成了粉嫩嫩的桃红色。
虽然比不上羊毛线柔软,但给小婴儿勾毛线鞋子是够用了。
“那李碎嘴能同意?”
真收养了小三子,不就承认了她李碎嘴不能生得事实吗?
在后世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都低一头,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代了。
王冬雪看着张春暖手指翻飞,不一会儿一只小巧玲珑的花苞状毛线鞋就完工了。
“嗐,她不答应有啥用,她在她家说话都没人听!只要她婆婆同意就行!”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撒娇道:“春暖姐~”
张春暖连忙打断她,“停,我不是华成,你别来这套,有事说事。”
被打趣了王冬雪也不忸怩,指着张春暖手里的小鞋子,说道:
“春暖姐能不能教我勾毛线鞋子啊,我五嫂快生了,我想给她肚里的小一侄女做一双。”
“行啊!”张春暖满口答应,从一旁的针线筐里拿出一柄钩针和一团毛线递给了过去,顺口问道:
“你咋知道你五嫂生得一定是小侄女?就不能是小侄子吗?”
王冬雪手里笨拙地你的着钩针,理所当然道:
“我娘家五个嫂嫂做梦都想生女儿,前头都生了一溜十几个小子了,这次肯定能得个小闺女!”
听到她这么说,张春暖就想起前几天去赶集去王家拿猪崽时看到的场景。
那真是生了个足球队啊!
虽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也有够壮观的!
张春暖刚想说话,就被隔壁尖利的女声打断了思绪。
“你来我家白吃白喝,让你挑点水怎么了?!谁家8岁的娃像你这样啥也不会做!”
李碎嘴的声音刚落,她婆婆的谩骂声又起:
“好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儿子的毒妇!老娘让你去挑水,你居然让我大孙子去!”
“什么大孙子!把别人孙子当宝,有你后悔的时候!要不是你这个老妖婆折腾我,我早就生了一溜儿子了!”
王冬雪看自己一个人不仅没勾出样子,还把毛线弄得一团糟,只得叹气放下。
听着旁边院子传来的争吵声,问道:“春暖姐,她们每天都这样吵吵吗?”
张春暖想了想,回道:“以前也吵,只是吵得没那么厉害,这两天基本一天三顿地吵。”
她说着,也放下了手里的钩针的毛线,无声叹气。
小三子真可怜。
刚没了亲奶奶,又落到李碎嘴手里,只怕三奶奶的筹谋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