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躺在病床上,闭目等死。】
【有人双眼空洞无光,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更有甚者,半个身子都异石化,呈现出银灰色的石质。】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病人所说的话语,他不住的念道“异石背叛了我们!】
【“这是诅咒!来自异石的诅咒!”】
【很快,便有人带他离开。】
【即便我没有亲眼目睹,也能猜出,这个病人大概永远得到了解脱。】
【但他所说的那句话,却是始终印在我的心头。】
【异石,背叛了我们?】
文字在这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像是顾秋雨在思考这句话,又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
尤其是那个“?”,被不断加粗加重,代表她心中的疑惑和不解。
空出了两三行的距离,顾秋雨才继续写道。
【医生见过那幅景象后,也很惊讶,声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疾病。】
【但是,在惊讶过后,他却很兴奋。】
【像是我遇见了他这样漂亮的少年,对医生来说,这种棘手的病症,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即便富有挑战性,却也充满诱惑力。】
【我对他很有信心。】
【那可是灰烬研究院啊!】
【此后的一周时间。】
【医生一门心思的投入治好病人们的工作中,几乎处于废寝忘食的状态,以至于我都没有时间找他深入交流。】
【我也知道,异石病远比我的个人情绪要重要,但终究还是……有点寂寞。】
【医生的研究,似乎有了一定的成效。】
【他用精湛的外科手术除去几名病人身上的异石块,并记录他们各自的状态。】
【那几位病人的状态,确实有肉眼可见的好转。】
【就连大祭司和族长,都对此感到惊讶。】
【只是……】
【医生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他有些焦虑,时常叹息。】
【又是一周时间过去。】
【肉眼可见的,医生的精神状态在急速恶化。】
【他开始脱发,大把大把的头发掉落,他的面容愈发憔悴,黑眼圈越来越浓,眼底遍布血丝,不复最初的俊美。】
【简直就好像,医生的灵魂,在渐渐从这具中析出。】
【他时常面对着病人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话,有奇怪的术语,还有什么“精神”“灵魂”“畸变”等混乱无序的词语。】
【先前动了手术的患者,也没有人痊愈,异石再度从他们身体上长了出来,到处都是。】
【甚至比先前更多、更痛苦。】
【承受煎熬的病人,甚至用污秽不堪的话语咒骂着医生。】
【活着对他们来说已不是幸运,而是一种煎熬。】
【死亡才是解脱。】
【而族长也来劝说我,让医生放弃继续治疗,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且愿意成为那个背负罪孽的罪人。】
【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今天,医生找到了我。】
【他彻底崩溃了。】
【医生非常愧疚的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上,祈求我的原谅。】
【他大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异石病,不是任何一种医疗手段能治愈的疾病。”】
【“只要你们一天还在使用异石,异石病就会继续存在。”】
【或许的确是这样。】
【可我们石族人,又怎么可能放弃使用异石呢?】
【不知为何。】
【即便所有病人都在被隔离,可族内还是不断有新的异石症患者出现。】
【医生说,如果不把感染源彻底消灭,这种情况还会不断恶化下去。】
【最终,族长下达命令。】
【她把所有病人召集在一起,然后……点燃了一把火。】
【大祭司悲哀的跪倒在火焰面前,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了。】
【看着那升腾而起的火光,从尸体上冒出的黑烟,我仿佛看见了异石被燃烧的景象。】
【在黑烟中,我还看见了一些难以形容的事物,它们带着银灰色的光泽,像是本该被深埋于地底的矿石。】
【但是……不一样!】
【它们是活着的!】
【那目光狡诈冰冷,好像残忍的野狼,又像是骇人的昆虫。】
【祂生着千百条坚硬的触足,流淌着银光的甲胄在蠕动,好似波涛起伏的海面,我踩在海面上,面对的是一个庞然大物,是山脉,哦不,祂浩大似天穹。】
【整片天空中,都出现了深海、城市一样巨大的怪异肉块,和数千条疯狂舞动的触角,在我耳边反复冲卷的,有海浪声,还有异石燃烧崩裂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的歌声。】
【我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只是凭借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劲头把我见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
【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
【祂大概不会在意我这样渺小的存在吧?】
【不,祂看见我了!】
【祂……来了!祂来了!】
【异石背叛了我们!】
纸上的最后三行文字,几乎扭曲得不成样子,安乐花了好大力气才辨认出它的内容。
光是看着这些字眼,安乐都能体会到那渗出纸面的恐惧。
和之前安乐见到苏离时呐喊的绝望,如出一辙。
而再往下翻一页。
【蒸汽历年月日。】
【我叫陈凯西,我在犄角旮旯里发现了这本尘封的史书。】
【看了前面两位前辈的经历,我深受感动……】
史书的作者,再次换了一人。
至于顾秋雨的结局,不难猜到。
她或许也患上了异石病,成为被处死的对象。
读完这段古老的历史,安乐脑海中的热意无法抗拒,冥冥中的呼唤响起。
他有种预感,这次献祭知识,会有不菲的收获。
【献祭“异石族”禁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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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