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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百川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才将所有兵器都运到了廷尉府。
这一路走来,有很多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
隐藏在黑暗处的眼睛,随着廷尉府衙差而动,直到所有兵器都搬进去廷尉府,这才离开。
雨还在下,那些兵器就堆放在廷尉府的后院。
廷尉薛举,是个三十八岁的中年男子,他没有穿官服,旁边有一个衙差为他打伞。
这把伞很大,院子里面没有积水,因此落下的雨水就算是被风吹得斜落,也打不到他的衣衫。
“这些兵器,你怎么都运回来了?”薛举眉头微微一皱。
今晚上这桩案子很离奇,有人前来报案,带着廷尉府的衙差去谢云萧的商船,但是衙差上船之后,那报案人的却不见了。
查案子的衙差自然知道有问题,正要去追寻那人的下落,却是不经意间将一个箱子打翻,然后就看到很多兵器。
接下来所有衙差的注意力,部都在商船,再也没人去注意那个报案的人。
但是陈百川和薛举不一样,他们自然不会忙得晕头,除却整理商船上的兵器,还派人去查那个报案的人,而陈百川亲自去谢云萧的拙园。
无他,如今谢云萧不是寻常商人,而是大王子秦政的师父。
陈百川闻言,神情凝重了些许,说道:“这些兵器,必须带回来!”
薛举一脸疑惑之色,陈百川走过来,亲自为他打伞,那个打伞的衙差很聪明,悄悄退走了。
院子里面,只有陈百川和谢局。落下的雨滴打在打伞上,啪啪响声依旧,薛举没来由一阵烦躁。
“大人,您看这些刀有什么问题?”陈百川说道。
薛举早就注意到,堆在这里的兵器,各类皆有,但八成的是刀。
这些长刀样式不一样,长短也不一样。
但很快的,薛举就敏锐的捕捉到,在这些刀里面,有许多样式是一样的。
长度是一样的,宽窄是一样的,刀柄是一样的,这些刀,是制式刀。
薛举走出大伞,雨水打落在他的衣衫上也不理会,他弯下身子,捡起一把制式刀,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这还不是一般的制式刀,刀柄之处的花纹,就是证据。
制式刀,证明这些刀来自军中,刀柄上的花纹,则是指明来自宁国的哪支军队。
过去良久,薛举不由暗暗叹息一声,说道:“这件案子,恐怕我们办不了!”
“但是宁国唯一可办案的衙门,就是廷尉府!”陈百川道。
薛举无奈苦笑一声,这些刀来自军中,而且他还知道是来自哪支军队,便知道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在秦政还没有回到咸阳之前,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夺嫡之战,早已打得如火如荼。
那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宁王还有一个大王子在赵国。
在文武百官意识中,如果要站队,不是二王子,就是三王子,夺嫡之争,取胜的必定是他们其中一人。
直到某一天早朝上,宁王忽然提起,说大王子做质子的时间已经结束,该接他们回宁国了。
那时候文武大臣们才反应过来,宁王还有一个大王子在赵国,而且文武大臣看得出来,宁王从来都是记着这个大儿子的,纵然他出生后,宁王没有见过一面
也正是从那天起,赵国的秦政遭遇刺杀。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然后秦政回到宁国,文武百官便知道,这场夺嫡之争,恐怕才算真正开始。
“制式刀的秘密,还有谁知道?”薛举问道,他眼中泛起几许冷意。
陈百川道:“谢云萧!”
薛举瞳孔微微一缩,他的身子在大雨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吹动的风,将打湿的衣衫掀起猛地动了几下。
“是他最先发现这个秘密的!”陈百川道。
薛举闻言,不由苦笑一声。
“所以,他这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本官欠他一个人情?”薛举说道。
陈百川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薛举叹息一声,这件案子,是很明显的栽赃陷害,如果当时谢云萧直接说开,廷尉府作为刑事案件的管理衙门,就必须立刻进行下一步。
但这案子,将军队牵扯进来,廷尉府一旦没有退步的余地,到时候案子办不好,纵然是宁王的心腹大臣,估计薛举的乌纱帽也难以保住。
薛举说欠谢云萧一个人情,这不是玩笑话,因为谢云萧不但没有逼着薛举立刻办案,还为其保密,让薛举有可回转的余地。
“这些兵器,一定不能出问题,尤其是这些制式刀!”薛举神色甚是严肃。
陈百川苦笑一声:“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薛举闻言,心神一动,眼中闪过睿智光芒,说道:“所以,我们不必太紧张,将这案子当成一个寻常案子,不能让那暗中布局的人知晓咱们堪破了秘密,如果让他们知晓,估计整个廷尉府都要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