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两银子的事,我去求贾蓉,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王熙凤有些喘气不过来,是怒了,也是笑了。
贾琏当然知道这里面出现什么问题,可是,终归还是命重要,而且,他又不认为贾蓉不敢强来,说道:“贾蓉那家伙我是知道的。”
“他肯定心中对你还有一份心结。”
“你又不需要真个儿去做什么,只需要向当年一样挑拨几下,他不就任你使唤了?”
“男人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他越是得不到你,越是心痒痒,受你调摆。”
贾琏说着自己得意洋洋的人生经验,却发现王熙凤的面色更黑了,却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若是平日,这自当是一件大事。
可惜王熙凤已经对他彻底失望,除了脸黑,没有别的反应了。
他只当有八万两银子的大事在那里,这点小事也就不算事了,说开了也好,以后就不需要为这些事情去费神遮掩了。
便嬉笑着继续劝说:“总之,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夫人你的能力,我还是很信得过的。”
“再说了。”
“如今宁国府发达,蓉哥儿显赫着呢,他们府上办升迁宴,我可是帮了一整天忙记录礼单的,光金银珠宝,那天至少就收了二三十万两银子。”
“还有那江南的盐业若是能办下去。”
“一年不得好几十万两银子?”
“相比之下,荣国府公中这点银子算什么,那点家产算什么?”
“你啊,得把他拿捏住了才好。”
“以后我们两的荣华富贵,可都在他身上呢。”
贾琏嬉皮笑脸的将手搭在王熙凤的肩膀上,努力劝说着,而王熙凤却只冷哼了一声,问道:“我若是被他得手了,你又当如何?”
贾琏脸色一变,是个男人都不愿意戴着顶帽子。
只好讪讪笑道:“哪能啊,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有让他偷不着,才能拿捏他,若是让他得手了,你看他府上的。”
“不论是秦氏也好,还有那没有过礼的黛玉也好。”
“哪个不跟你一个级别的?”
“当然,她们肯定不如夫人你有风情,但总是有的替换不是?若是让他得手,你也就是几分之一了,又没个名分,如何拿宁国府的钱财?”
“我知道我这里犯了大错。”
“便是娘子你被他得手了,那也是我该的,可你得为了你自己打算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有那么些道理,王熙凤也不是什么不忠贞的人,并非是她忠于贾琏,而是单纯的不想让第二个男人碰自己。
而且,她也是个习惯了掌握钱财,认为这东西才能给自己安全感的。
故而……
“确有几分道理。”
她喃喃道,也是认了贾琏的歪话,却没有想过不去勾搭贾蓉的方法,或许,她自己也并不排斥,只是认为应该保持身价。
随后,她站起身来,戏谑的看了眼贾琏,便问道:“那我真去了?”
“去,快去吧。”
他笑容堆砌,好似一个龟公。
“哼。”
王熙凤冷笑一声,便先回了屋里,装扮起脂粉来,而贾琏仿佛终于卸下千斤重担,瘫坐在石凳上,拿着茶壶直接灌着。
终于活下来了,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至于这其中是不是贾蓉在布局,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事情是因王熙凤捉奸而起,都是他主动找上贾蓉的,而且中间他的确带着三千两银子快回家了。
是他自己没忍住回去的……
啪!
不由的,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委屈涌上心头,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不是哭自己哄着媳妇去勾引人。
而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住。
八千两银子的时候收手,哪里有这么多事?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该多潇洒呢。
唉……
赌徒是永远不会反省自己的,只会觉得自己没有做得更好,让暴富飞走了,因为贾琏哭着哭着,就不禁在想。
如果那一把八千两全压上去,自己如果赢了,岂不是要带四万多两回家?
那个时候。
王熙凤这婆娘,还敢跟他大声说话?
那楼里的姐儿们,还不可着让他挑?日子该多么幸福……
……
贾琏已经完全沉浸在幻想当中,就连王熙凤盛装打扮好了,出去了,他都没有发觉。
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