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岂能凑上去?”
尤氏为他分析着其中要害,秦可卿在一旁也是满目担忧,便是跟在贾蓉身后的晴雯都是一脸错愕,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要迎着匪患南下。
贾蓉笑着将尤氏按在座位上,说道:“别人不知,太太还不知道我练武的天赋吗?”
尤氏愣了一下。
想到贾珍死在三百斤的巨弓之下,可见贾蓉是有着极高武艺的,故而松了口气,还是提醒道:“好汉难敌四手,反贼终究是人多势众的。”
贾蓉在一旁坐下,握住秦可卿的手,说道:“我们就是悄悄去扬州而已,又不大张旗鼓。”
“反贼被当地官军撵着,也不至于来埋伏我。”
“至于在城中可能被反贼偷袭,我带着那几名老兵南下,几十号贼匪还为难不了什么。”
“实在是东西两府一脉相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奶奶就这么病殁了。”
“所以此行没那么危险,也是须得去的。”
秦可卿听贾蓉分析不那么危险,便放松了不少,虽然舍不得他,但他既然决定的事情,她也是不会阻拦的。
尤氏则犹疑了下,问道:“有必要为了老太太,做到这个份上吗?”
做这件事,不过是老太太承了情罢了。
贾蓉笑道:“单只是为了老太太,倒也不必,只是这些年东西两府都是入不敷出,我们宁国府账面虽然还有些存银,但若不想办法开源节流,迟早也是要捉襟见肘的。”
“我此次南下,也有结识林姑爷,探访商路的想法。”
“林如海毕竟是巡盐御史,他若是帮忙,我们在盐道上做些生意,日进斗金不是问题。”
贾蓉说盐业之事,尤氏也动了下心,但她却知道这中间的凶险,说道:“两淮的盐业,便是皇帝也知道是挣钱的。”
“但陛下都只能派遣林如海这样的巡盐御史,帮忙盯着盐税。”
“我们人生地不熟,又如何插手其中?”
“虽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老家都在金陵,可却是从来没有干过盐业买卖的,林如海是帮皇帝巡盐,那些盐商如果肯接纳我们,必然是要林如海欺上瞒下的。”
“这若是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啊。”
贾蓉笑道:“定不让林姑爷担如此风险,我只提醒太太,可知这淮右造反的为何偏偏是灶户?却又大半年了,迟迟无法剿灭?”
尤氏一惊:“是那些盐商?”
他前世虽然还没有杀董卓当温侯,但实则已经离巅峰不远,杀掉董卓之后,反而一败再败。故而眼界见识,都与白门楼时,没有太多差别。
反而重活一世,仔细审视前世,又多了一翻经验。
便只粗略探听叶宗留造反,便明白这背后其实是盐商们抗税的手段而已,虽说如今辽东战事紧迫,朝廷缺钱缺粮,但盐商们决计是不肯出钱的。
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而是原本二百万两的盐税,如果今年查出了八百万两,往后每年都要交八百万两!
这个口子决计不能开,所以他们宁可策划一次造反,以耽误两淮盐业生产为由,将盐税死死压住,也不断给林如海施加压力。
你再这么乱来,我们可就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