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无聊。”松月奈轻咬了下嘴唇，她扭过头。</p>
“嘿嘿。”</p>
塔子用手摸着后脑勺，傻乐呵。</p>
灭却族人尽管掌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与金刚不坏的躯体。</p>
但因种族处境日渐危险，反倒是养成了谨慎、老实的性格特点。</p>
沈然瞄了眼松月奈的神态，忽然呼喊，“赫拉师姐，师傅他老人家呢？”</p>
前方。</p>
赫拉不知道在倒腾什么，碎碎念，“怎么召唤来着...好久没回来，哦，想起来了。”</p>
她向前抬起右手，“以吾真灵，唤命运降临——”</p>
地面半人高的紫色薰衣草忽然摇颤。</p>
片片花瓣，突然间飞舞。</p>
一缕缕金色的流光出现，带动风流，形成压倒草木的小型龙卷风。</p>
沈然和阿七几人面露讶色。</p>
下一秒，一个身着红白服的奥术族人出现在深渊少女，赫拉的面前。</p>
“主人！”</p>
那个奥术族人刚一出现就激动叫道，“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您终于召唤小西了！”</p>
沈然惊疑一声。</p>
一旁的阿七解释道，“每一位命运学徒和命运学者，在山海界里都会有一个或多个私人仆从。</p>
尤其是命运学徒，要想连接山海网，就只有通过契约的那个奥术族仆从来作为连接媒介。”</p>
“私人仆从？”</p>
沈然纳闷道，“不是说奥术族人是一个文明种族吗？”</p>
“有什么问题吗？”</p>
阿七不解。</p>
“哦。”沈然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p>
早在来山海界前，自己就更先一步听说了山海网的鼎鼎大名。</p>
那也是山海界的雏形。</p>
由最先的命运学者们编造而成，</p>
是一张涵盖了无数规则，依循天理所运行的“天网”。</p>
据说，一个超越级的生灵，只要具备一定的权限，就能够释放出不属于己身，足以对抗至强级强者的神通技。</p>
同时，山海网也是山海界的基础。</p>
万一哪个程序猿得了失心疯，对项目的框架底层源代码，做出一些删改，后果可不堪设想。</p>
哪怕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p>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怕万一，就怕一万。</p>
所以，一是要加强命运学徒的教育和培训；二是建立一套相应的安全管理。</p>
奥术族人就充当着那样一个安全门的作用。</p>
“感觉怪怪的。”</p>
沈然看向前方，</p>
那个名为小西的奥术族人和此前见到的那些奥术族人不同，十分活泼。</p>
“这不就是纯纯的牛马吗？！”</p>
突然，沈然想到了那种古怪感是什么。</p>
智械？</p>
不对。</p>
奥术族人是有血有肉的智慧生命体。</p>
尽管它们的性格与行为模式比较独特，只能生活在山海界中，但既然都叫一个种族了，就不应当是传统语境下的工具。</p>
可实际上，这一物种不就是由命运学者们所创造出来的工具人吗？</p>
“我们是不是接下来也要适配一个相应的奥术族人...”</p>
塔子问阿七。</p>
“没错。”</p>
阿七期待地点头。</p>
放在以前，别说命运学者了，就是奥术族人都很难见着一面，是山海界中地位特殊的官职人员。</p>
而自己如今马上就能配一个单独的奥术族仆人。</p>
“沈师兄...”</p>
阿七上道很快，</p>
但刚一看过去，就好奇地停住。</p>
只见沈然观察着那个正围着赫拉身边转的奥术族人。一双直而末尾微翘的剑眉，不知为何皱着。</p>
“阿七你说，要是哪天奥术族人叛变了怎么办？”</p>
沈然忽然精神传音。</p>
阿七一愣。</p>
“怎么问这种问题？”他有点没理解。</p>
可能是因为我的从小经历吧。沈然心想。</p>
命运学者都励志、积极向上，一方面享受着各族崇拜，想要把握住虚无缥缈的命运。</p>
要是奥术族人真的是一个种族文明，是一个个智慧生命，而不是奴隶，工具的话，</p>
那么，追求命运就不再是一个抽象的说辞，</p>
而是属于它们的通往自由之路！</p>
沈然不是一个圣母，只是单纯觉得这不合道理。</p>
[一群追求自由的家伙，</p>
你们的脚下为何却踩着一群生而为奴的生灵？]</p>
当然，或许真的是自己从小到大都延续着殖民与反殖民的发展轨迹......</p>
命运学者、命运学徒与奥术族人之间并不是绝对的奴役关系。</p>
但如果这件事不能有一个好的解答，自己会一直如鲠在喉。</p>
较真、钻牛角尖、追求纯粹，本就该是学者应当具备的品质。</p>
“我记得命运学者们对奥术族是很骄傲自豪的，对外宣传过好几次。他们说过，奥术族是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种族，奥术族人是和我们拥有同样意义的生命。”沈然说道。</p>
“这个...”</p>
阿七犹豫。</p>
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不好回答的。</p>
“没事，后面我直接问献尊学者吧。”沈然道，暂时不再往深了想。</p>
阿七劝阻。</p>
山海界已经存在了有很长岁月。</p>
形成了这么久的制度，自然有其道理。</p>
既然山海界中没有过此类讨论，那可能就说明命运学者们还不想准备回答，或是改变什么。</p>
沈然摇头，“如果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有一个问题，那就需要进行提问、解答，而不可当作没看见，绕道而行。</p>
我想，命运学者们会有一个更好的回答。”</p>
阿七暗讶。</p>
他看向沈然的脸庞，暗中更加好奇这个另类万物母貘的故事。</p>
......</p>
通过那个名为小西的奥术族人，赫拉露了一手，也是山海界的特殊之处。</p>
“空间传送。”</p>
“人员数量，五人；传送地点，大西泽随机山峰。”</p>
“好的主人！请您尽情对我下达命令~”</p>
沈然、阿七、塔子和松月奈的脚下立马就有金色纹路凝聚，像是蝌蚪般蜿蜒，最终形成圆形阵图。</p>
光芒大绽！</p>
下一秒——</p>
几人被传送到了一座山脚下。</p>
蓝天映衬下，山峰挺拔、巍峨。</p>
山头被白雪覆盖，宛如一座银装素裹的宫殿。</p>
山间的苍松翠竹，疏密有致，又为这座山峰披上了一件华丽的绿色披风。</p>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似动未动，只露出几个青色的峰尖，像是一副笔墨清爽的山水画。</p>
“好景色。”阿七赞叹。</p>
松月奈就地而坐。她消耗心神过多，面如金纸，急需休养生息一段时间。</p>
嗡~很快，她的周边就出现碎金似的波纹。</p>
沈然先是瞄了一眼，随后望向四方，诧异地并未发现任何居所，方圆干里都是无人区。</p>
“赫拉师姐，咱们这又是到哪儿来了？”</p>
“师门啊。你们都有了辈分，已经正式入门了。”</p>
赫拉一语，让沈然更放大了目力，找寻建筑物。</p>
“啥也没见着啊...”塔子也嘀咕。</p>
“随便找的一个地方。”</p>
赫拉道，“师傅以前又没道场的。”</p>
接下来，赫拉通过她的奥术族人，更加展示出了山海界的独道之处。</p>
“开启领地模式。”</p>
“领地名称，献峰；领地范围，一万平方公里；设置二级琉璃法界......”</p>
“权限不足？”</p>
“那一干平方公里呢？”</p>
“怎么还是不够。”</p>
“就只有五十平方公里？”</p>
“...早知道让师傅自己来做完了来。不过他的山海网权限好像也被冻结了，算了，五十就五十，后面再扩张。”</p>
唰！</p>
霎然间，天空中垂下四道淡金色的瀑布。</p>
将沈然所在的这座山给围了起来。</p>
瀑布中，流动的金色法则含有无数细小符咒，随后逐渐微弱，仿佛隐藏在了虚空中不可见。</p>
阿七激动，“这就是命运学徒的世界权限。从现在起，这块地是我们的了！”</p>
“其他外人未经许可，都不能踏入半步的！”</p>
沈然在山海界内满打满算也就只待了半年，而阿七和塔子他们已经在山海界生活了好几百年。</p>
山海界自成一界，宛若真实的世界，栖息着很多种族生灵。</p>
有大大小小无数个聚集地，</p>
但那些只能说是游客，</p>
就和到大城市里来打工的差不多（房租还贵的要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