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渊淡着一张脸,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紧盯着郁然,想要从她脸上瞧出一丝异样来。
郁然眨了眨眼睫,清眸亦疑惑地盯着他。
心中直嘀咕,这人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的眼神,什么意思?
半晌,慕云渊面无表情收回目光,道:“据我所知,郁夫人带着一家老小回离京,你既从侯府出来,怎么不去寻他们?”
郁然看他既然已经点破她的身份,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不过为什么不去找郁夫人,嗯,就是原主的娘,那是因为她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对郁夫人这个名义上的娘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为了避免见面尴尬,她当初在打听到郁夫人领着原主的嫂子和妹妹安全离开京城后,就没想过去寻他们。
面对慕云渊审视的目光,她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当时他们已经离京,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女儿又被人赶出来,这对郁夫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慕云渊眉心微动了动,瞟了她一眼。
家中父兄被杀,没有了倚仗被夫家休弃,她一人带着孩子流落乡野,没有怨天尤人,反而努力生活,把小鱼儿也教养得很好。
如今一脸淡然,眉间一丝阴郁也无,好似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若是换了京中任何一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子,只怕早已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哪有她这样明媚豁达?
他突然的,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多么的荒唐,他拧着眉,烦躁地收回目光,半晌没有言语。
郁然瞧他突然的又冷着一张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话也不说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应当也不是随意闲聊,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随意闲谈的地步。
郁然瞧着他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心中也是好奇,总要弄清楚他的意图,便试探道:“你似乎对郁家的事很清楚?”
慕云渊眸光骤冷,只冷冷哼了一声,道:“殷浩一案牵扯之大,几乎动荡整个京城,主谋与一众从犯的卷宗堆满刑部的库房。”
余下的他没说,郁家父兄牵涉其中,案子是他主理,他自然清楚。
郁然心中讶异。在原主的记忆里,郁家父兄得罪太后的娘家,这才被治罪。
慕云渊不会毫无缘由就提起殷浩一案,郁家父兄定然参与了其中。
想来应该是原主久居内院,对外头发生的事不甚了解,才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只是,原主作为女儿都不是很清楚郁家发生的事,她一个半路穿越过来的人,如何了解?
可慕云渊也不像是那种会说废话的人,郁然不想猜,便开门见山问道:“我爹与兄长和此案也有关系是吗?”
慕云渊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面对郁然挑不出破绽的表情,他不觉微拧了眉头。
难道他又误会她了?
半晌,他淡声道:“你既不知,便与你无关。”
郁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慕云渊显然没打算多说,她总不能撬了他的嘴。
沉默着走到外院,慕云渊唤来慕剑吩咐:“送她们回去。”
“是!”慕剑恭声应了,领着郁然和小鱼儿出了山庄。
而慕风一早就收到京中急报,忙送进书房给慕云渊。
慕云渊一目十行看完,面色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