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然心知孙氏攥着原主的嫁妆,是不会轻易答应交出来的,而她如今只想顺利离开谢家,看孙氏和谢松岩在鬼鬼祟祟不知密谋什么,她就猜到孙氏必定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便退让一步,道:“你变卖我的嫁妆为我郁家做人情,就当是我郁家花的,之前花出去的,就当是花钱消灾。”
孙氏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郁然。
郁然懒得跟她解释,便跟谢松岩说:“我一人带着孩子也不好打理这么大的家业,如今你只需把我一半的嫁妆置换成银票还给我,再给我一纸和离书,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余下的,就当做是你为我郁家忙前忙后的报酬。”
谢松岩面色一沉,脸色不好看,他当初确实找过人,可没找对,郁然的亲爹和哥哥也死了。
他一向清高骄傲,郁然所做就像是施舍,他为了面子,更不会收。便赌气道:“我所做的只是分内的事,谁稀罕你的报酬,你的嫁妆我一分不少,都给你!”
孙氏一听就着急,忙拉住谢松岩,道:“你糊涂,人情往来哪一项不是大开支,该你的你就留下。”
她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又说出什么话来,也怕郁然改变主意,忙应下来:“这两日我会让人整理出来,你要的,都会给你。”
这原本就是原主的嫁妆,可让孙氏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在施舍郁然。
“好,我就等你两日。”郁然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答应下来。
“现在就写和离书,我要带走。”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便让谢松岩马上写和离书。
谢松岩看郁然迫不及待就想离开谢家,和刚刚一哭二闹三撞柱的行为大相径庭,心中莫名的不舒服。可话都说出去了,只好让人拿了纸笔,负气写下和离书。
郁然在一旁毫不犹豫写上自己的姓名。
谢松岩看郁然一脸轻松愉快,心中更是不快,可如今两人都签了字,就不再有关系了。
他暗自烦躁,就听郁然在一旁用不信任的语气道:“我的银票,还请你送到悦来客栈。我等你两日,两日后若是食言,咱们就官府见。”
“不会少了你的。”谢松岩怔了一下,厌恶地转过身去。
郁然也不管他,带着小女娃走出谢家大宅。
“娘,爹爹不要小鱼儿了吗?”小女娃一张圆润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伤,仰着头委屈巴巴地瞅着郁然。
郁然心中叹息,忙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
这是原主的女儿,因为原主不受宠,孩子又是女娃,都三岁了还没人给她取名字,原主便用她的姓氏来给孩子命名,又因为郁和鱼谐音,便叫她小鱼儿。
她刚才之所以愿意在嫁妆的事上退一步,也是考虑到孩子。
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孩子以后被人指指点点骂她是来路不明的小野种。
她心疼地拍着小鱼儿的背,柔声哄道:“小鱼儿还有娘不是吗?以后娘带小鱼儿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不好?”
小鱼儿乖巧懂事,不想惹娘亲伤心,忙点头应了一声脆生生的“好”。
原主虽不受宠,可她有钱,孩子倒是养得挺好的。
郁然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颊,心里头软软的,眼中泛起母爱的光芒,她既用了原主的身体,以后小鱼儿就是她的孩子。
她打听到,自从郁老爷和原主哥哥被问斩后,郁夫人就带着原主的妹妹和嫂子离开京城了。
她没有回郁家,带着小鱼儿一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也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