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陵?”
顾晏疏眉眼含笑,眸中却蕴着沁凉彻骨的寒意:“藏宝阁丢失了几样珍宝,掌教有令,所有来历不明之人皆押至刑堂,接受讯问。”
“什么!?”
楚云汐闻言又惊又怒:“顾师兄,有本事私自进入藏宝阁去偷东西的人实力定然不俗,阿陵他修为不高,还被叶师兄锁在院子里头,怎么可能会是他?”
“他是一只半魔……而且来历不明。”
顾晏疏盯着楚云汐,缓缓的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够了!”
楚云汐手脚冰冷,浑身发凉。
不知为何,一股从所未有的怒气在胸腔中横冲直撞,她忽然间就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又是这样的话,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更不需要看别人以强者的身份来制定规则……制裁善恶,而将错误全都推到弱者身上!”
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楚云汐,顾晏疏怔住了。
…………
刑堂。
被蒙上的眼睛不辨昼夜,楚陵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吊了多久,只感到被紧紧勒起的双臂已然失了知觉。
痛楚撕心裂肺,不只在身体,同样在神魂之上。
散魂鞭。
可以让人灰飞烟灭,魄散魂飞。
昆山派对他用了最重的刑。
“啪——”
又一鞭落下,倒刺带起淋漓血肉,少年咬着唇,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怕痛,并不等于不会痛。
的伤使得他几近昏迷,神魂被撕裂的剧烈痛楚却又让他保持了意识的清醒。
是真真正正的生不如死。真真正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刑弟子冰冷到近乎机械的讯问在耳边响起。少年却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求饶。
没有闷哼。
没有惨叫。
意料之中该有的动静全部都没有。
他只是垂着头,任由遍体鳞伤的身子随凛冽鞭风不断摇晃。
如果不是胸口处还在微微起伏,甚至都有人开始怀疑他已经在散魂鞭之下神魂俱灭了,才能够安静到不发出一丝声音。
空气沉闷到近乎凝滞。
负责行刑的两个弟子脸色非常难看。
修真界多少修士都会在散魂鞭一击之下鬼哭狼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荒谬到近乎可笑的场景。
其中一个弟子侧着身子凑到另外那个执鞭弟子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能再打了。这可是那位身边的奴隶,据说那位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顾师兄吩咐过,动刑可以,但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那位”指的是谁,两人全都心照不宣。
执鞭弟子即将挥落的下一鞭顿了顿,随即狠狠抽落在少年脚边的地面上。
“如今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这么只下贱的畜牲倒像是得了免死金牌一样,在咱们昆山派耀武扬威起来。”
执鞭弟子面露不屑:“算了……看现在的这个情形,就算再打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先关押起来,禀报戒律长老与掌教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