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哑然无声的寂静。

显然裴翎没有想到虞挽问他的问题会是这个。

他将手中的小虎崽随意丢放在软榻上，线条利落的手指骨节搭在身侧。

想要张口否认少女的话，却看到少女明澈的黑色瞳仁中闪着熠熠光泽，好似在期待着什么，也将话停滞在喉咙中。

窗台上，小灵傀真真是替自己的主人捏了一把汗。

他想说——主人你若不会好好回答就让我替你答！求求别乱说！

他知道主人为何不愿对她袒露心声，甚至一开始就是想避着她的，但他想说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

——她没有再缠着江御白，这一世或许真的有机会改变一切呢！

裴翎琥珀剔透的眼底闪过犹豫，却最终败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声线微低：“嗯，是有意而为。”

闻言，虞挽眼中溢满欣喜，心莫名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为何？我与师兄之前并不相熟，师兄为何要帮我？”

她知道以裴翎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她，还是在执法殿，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放水帮她。

裴翎没有直接回答虞挽的问题，而是反问：“那我问你，你可有将人推下暗渊。”

“我没有！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无法立誓自证，师尊也不会同意搜魂，我再否认也不会有人信，但我真的没有推她！”

虞挽不假思索说，也紧张的握紧拳头。

别人说她恶毒，说她加害同门师妹她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就是不想裴翎误会她。

若裴翎误会她，不相信她，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很难过。

他明明对她那么好，上次楚盈陷害她，他说信她，暗渊一事他也会信她的对不对！

裴翎坐起身子，见她紧张的望着他同他解释，终是没能克制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动作温柔亲昵：“我信，也知三十戒鞭的惩罚有失公允。”

虞挽长长的睫毛微颤，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愉悦，还有股不被察觉的莫名情绪在滋生。

“所以师兄那日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才有意帮我的对么？”是这样的吗？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嗯。”裴翎回答，想到那日亲手抽她鞭子的情景，指尖依然止不住的微微发颤：“待你突破元婴，真相自会大白。”

虞挽凝视着裴翎冷峻出尘的脸，也得到了他的答案，却未看见裴翎收回衣袖下的手指在轻颤着。

她知道如今的裴翎还没有成为话本中的反派，他还是正道好天骄，看她被冤枉出手帮她合乎情理，她不该胡思乱想。

——他也说得很对，待她突破元婴，便能立下天道誓言自证清白，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苏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