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只觉得自己头颅仿佛都要炸了!
愤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激荡。
她的瞳孔逐渐布满血色,愤怒的火焰,开始灼烧神志,刚刚被修复的水泡仿佛要在这一刻破裂开来。
恍惚间,黎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海祖神像下的第一次祭祀。
小孩颤颤巍巍的捧着比他个头还高的水鱼,踉踉跄跄跑到石像之下,:
“谢谢海祖娘娘救了我,我一定会孝敬你的。”
就为了这一句承诺,他用尽了380年的时间,都在虔诚的履行着、奉献着。
到最后倒在她眼前,却依旧提醒她要当心格鲁特。
又有无数的人在她眼前闪过,就仿佛是在过电影一般。
笑着围着她的石像转圈,嘴里开心叫着海祖娘娘万岁的孩子;
和煦苍老的面庞,举着烟斗,瞳孔里温柔的看着她的老人。
还有在她石像下开心唱跳,搂着心爱之人的青年
有的已经逝去
有的即将逝去
黎蔓瞳孔的猩红逐渐消退,眼角的血泪化作人性的光辉在这片空间中格外闪耀。
那仿佛要破裂的水泡,骤然间凝固起来,卷曲蜷缩的枝叶无论如何裹挟,它都巍然不动。
格鲁特脸上的期盼化作诡异的冰寒,铿锵的质问,仿佛要将无边的怒火发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坚持!”
黎蔓的视线都已模糊,脸上的苍白和猩红之色不停缠绕闪烁,但依旧咧了咧嘴。
“不是所有奇虾都值得救赎!”
“但只要有一个虔诚的灵魂,那便是不可断绝的信仰!”
“你可能难理解,毕竟从来没人真正喜欢过你,哪怕是你姑姑也只是为了架空缪斯争夺权力,刻意对你表现善意而已。”
格鲁特脖颈处的青筋暴露,脸色阴暗到仿佛要滴出水。
黎蔓看到格鲁特一言不发,更为起劲,自顾自的道:
“也许到最后,她都在保护缪斯吧。”
格鲁特眯了眯眼。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啧啧啧,你可真可怜!”
格鲁特嘴角缓缓拉长了弧度,缓缓从藤条做的凳子上站起身,瞳孔中的冰寒化作笑意。
“海祖娘娘可真是聪明,我本来想留着姑姑帮我坐镇皇室的,可惜”
“当我准备把缪斯当养料的时候,她竟然第一个背叛了我,偷偷把她最讨厌的儿子,送出了海外!”
黎蔓微微一愣。
苏吉拉的儿子竟然没死?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格鲁特缓缓靠近水泡,仿佛要将黎蔓苍白猩红的脸庞看个仔细一般。
“我那傻姑姑可不是为了什么皇室贵族权利”
“她呀”
格鲁特眼中的戏谑化作实质。
“在嫉妒着苏吉拉对你的念念不忘,那些厌弃你的人,可都离不开她的言传身教!”
黎蔓微微一怔。
苏吉拉
吉鲁特略带笑意的看了看黎蔓,又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所背负良善,终将化为等量的诅咒。”
“你躲不开命运的戏弄。”
“你和我”格鲁特微顿,猩红的长舌,缓缓在唇边舔祗一番,就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终归不会有区别的!”
笑声在通道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