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偷袭或许在角斗表演时显得有些卑劣，但若真事关生命与荣耀，自然也由不得别人来谴责。

希雅率先叫停了比赛，并挥手让医师入场。雷纳和达格特的宿怨世人皆知，但并不适合发泄在这样的场合中。

“雷纳公子，好身手。”对于比赛终止，米利安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他是亲历过战场的人，对他而言，能从尸山血海中幸存下来的人，本就应该摒弃掉那些怜悯慈悲，学会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雷纳同样收剑回鞘，甚至拉起米利安替他按压着伤口：“你的技艺很卓越，如果不用一些手段，我很难想象如何从你手里赢下胜利。但德林格尔伯爵需要它，抱歉了。”

“没必要，雷纳公子。你的剑技让我想起了达格特大公，华丽而致命。”被抬到单价床上的米利安摇头道，“我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仇怨，但你，不错。”

惺惺相惜般地交谈了几句之后，这场或许并不十分吸引观众注意的比赛由卡尔再次收获胜利。

“怎么样，雷纳公子？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走上大竞技场中央体验当角斗士的感觉吧？”

从通道走出来的雷纳正整理着自己的上衣，没有披甲，所以在做各种动作时，不免会多出一些褶皱。

“虽然没有参加过角斗，但在领主联盟和竖琴手工作的时候手里并不是没沾过血。”雷纳吹了个口哨，“不过实话实说，论正面对抗，时间拖久了我肯定不是米利安的对手。所以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他能成为达格特的心腹，也肯定不只是在作战指挥上有过人的天赋。”

“光夸人家干什么？老实说，莉莉安跟我讲下一场让你上的时候我还心惊胆战的，干的漂亮啊雷纳公子。”

……

浮石镇的人在德林格尔庄园里痛饮了一夜。因为卡尔给布里经费方面一直有所下降，长期没有人固定居住的庄园显得有些萧条。虽然庭院和房间雇了人定期打理，但总少了点儿烟火味儿。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醉了一半的卡尔摊在莉莉安的肩膀上，一边抬头用手指着庄园宴会厅穹顶上的画作。

这幅画作成没多久，内容是当年银月联邦第一次与领主联盟缔约的场景。两排人马各自心怀鬼胎，却在谈判桌上达成了如同百年挚友一般的共识。

“怎么了？”莉莉安很自然地切了一块肉，用叉子送进了卡尔嘴里。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两人也算是有了默契。她也清楚，这是卡尔开始一些天马行空的设想的开场白。虽然这些借着酒精抒发的理想多半和现实有相当的距离，不过其中也不乏一点儿建设性的提议。

“那批被掳……被救出来的精灵，应该在人类社会，或者说与人类打了不少交道了吧？”卡尔指着化作之中那些作为银月联邦代表的高雅知性美丽的精灵，“我觉得如果能把他们抢……接到浮石镇来，我倒是有个非常体面的工作可以交给她们来做。”

“如果你想让她们在你的庄园和领主宫里当仆人的来满足你的的话，我想在我动手之前，会有人替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的。”希雅相当淡定地抿着红酒。

“咳，导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感受到周围不善的视线，卡尔连忙坐直了身子咳嗽两声，“我的意思是，现在浮石镇的外交工作都压在芙兰莎一人头上，而领主联盟的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关系很复杂。我觉得浮石镇需要一批专门的人来负责对每个城市的外交事物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