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主意?”伍秉钧立即问道。
“我觉得,收拾掉范清济一个人就足够了!”
伍秉鉴沉声回答道:“现在淡水就只有范家和郑家两家商号敢和莪们做对,郑家本钱小实力薄,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惟独范清济的财力能够和我们广州的大商行媲美,所以我们只要收拾掉范清济,让他不敢继续在淡水做生意,那么淡水这个口岸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分析了一番发现有道理后,伍秉钧这才问道:“那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伍秉鉴反问,说道:“兄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侯发生的荔枝湾绑架案了?内地有一个姓徐的大徽商想到广州做外洋生意,跳过我们广州十三行直接把两江的丝绸卖到外洋,原本海关衙门的门路已经走通了,可是那个姓徐的却在荔枝湾喝舰仔粥的时候被人绑走,他的家里人花了无数银子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来不说,人还被折磨得疯疯癫癫,然后就再不敢留在广州了。”
“当然记得,我还听说,那个案子的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潘老东家。”
伍秉钧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然后转向林平侯问道:“那两个叫王作和林小文的,敢不敢做这样的案子?”
林平侯明显有些迟疑,仔细盘算了一下才摇头说道:“我不敢保证,挑起大规模械斗,法不责众他们还有办法脱身,但是做了这种案子,肯定容易被官府追捕通缉,所以他们未必敢做。”
“废物!”伍秉钧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还盘算起了是否让广东的狠人出这个手。
这时,陈新昆突然开了,说道:“两位少东家,我认识一个人,肯定有胆量做这样的案子,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什么人?”伍秉钧扭头问道。
“他叫陈天保,是海盗帮派好业帮的帮主。”
陈新昆回答道:“这个家伙是我们台湾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落草当了海盗,拉起一条有七八条海船的船队,专门在黑水沟做无本的买卖,有一次他劫了我的一船货,让我拿银子去赎,因为那船货特别值钱,我就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安排了人带银子去赎货。”
“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收了我的银子就还了我的货,也顺便和我的手下有了暗中联系,偶尔还会让我的人帮他打探消息,还和我约定,只要每年给他五百两银子的保护费,他就保证不动我的船。”nt
说到这,陈新昆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前几天他的船队就出现在淡水附近,还和官府的船打了照面,不过他没和我联络,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来这里。”
“那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伍秉钧赶紧问道。
陈新昆点头,说道:“有,我和他约定,如果有事要和他联络的话,就让人去海岸边的一个指定位置留下字条,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他就会派人和我联络。”
“太好了!”
伍秉钧兴奋搓手,稍一盘算就吩咐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叫那个姓陈的把范胖子绑走,告诉他,不用要范胖子的命,只要把范胖子折磨得半死不活,我就给他两千两银子!至于他范家手里勒索到多少银子,全都是他的!”
陈新昆恭敬答应,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报复范清济一把,旁边林平侯则问道:“少东家,那王作和林小文这两个人,还联不联系他们了?”
“联系,当然得联系!”
伍秉钧果断说道:“绑走了范胖子,又搞乱了淡水厅,淡水这个海关就得彻底玩完!所以我们一定要双管齐下,一边让陈天保动手,一边让王作和林小文动手!”
于是乎,按照伍秉钧的吩咐,陈新昆和林平侯两个地头蛇很快就活动了起来,分别联络自己负责的帮凶,然而十分可惜的是,靠着同乡的优势,林平侯虽然很快就找到了认识王作和林小文的人,同乡却非常无奈的告诉他,说道:“少东家,实在不巧,王大哥和林大哥目前都不在淡水。”
“不在淡水,他们去了那里?”林平侯赶紧问道。
“听说是一起去了彰化。”同乡如实答道。
“他们怎么一起去了彰化?什么时候回来?”林平侯追问道。
同乡摇头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王林二人何时返乡,林平侯无奈,只能是这么要求道:“那这样吧,那两位老乡回来以后,请务必立即告诉我一声,我有重要大事想和他们商量。”
…………
十分凑巧的是,与此同时的彰化城中,一家规模颇大的布店后院里,一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将两名男子领到了从南洋归来的江戊伯面前,向江戊伯介绍道:
“江统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叫王作,这位兄弟叫林小文,是我们天地会在淡水的正副首领。王兄弟,林兄弟,这就是我之前对你多次提起过的江戊伯江统制,在南洋给我们汉人打下一片新江山的江统制!”
“你就是江统制?哎呀,你早说啊!我们见过面,淡水海关开关那天,我和林兄弟也在淡水的海关码头上看热闹,亲眼看到你乘洋人的船到的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