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敏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说姐姐替我交了,里长爷爷不信。”
“是我替他交的,而且是按照我哥哥们的标准交的。”
“葛敏,不哭了哈,你们进去读书吧。”
俩小家伙进屋了。
林福来知道左作松开了私塾,就开始核计起来,他有两个六七岁的小孙子,亲家家里也有一个,他准备都送到左作松的私塾。
一打听左景恭兄弟交的束修,比别的地方贵一些不说,秋天还要交一百斤玉米。
一百斤啊,可不是小数目。
他就犹豫了,想着是不是找找左作松,让他少收点。
昨天晚上,偶然听葛敏的爹说起来,原来葛敏进私塾,他们家里一文钱没交。
林福来大喜,就来给三个孩子报名。
一听左作松说起要交束修,他就怒了,感觉他这个里长还不如个普通村民,人家免费,他却要交钱,就和左作松吵起来。
左作松一再强调,葛敏是交了束修的,林福来根本就不信。
听左景殊这么说,他努力回想着,没听说葛家和左家有亲戚啊,这丫头为什么要替他交束修?
既然这个葛敏交了束修,自己也得交啊。
唉,三个孩子,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他看了看还在生气的左作松:
“左族长,你还生气呢?我不是不知道情况嘛,我这三个孩子来你私塾,你看能不能给减免点?”
左作松还没开口,左景殊就说道:
“为什么要给你减免,你家缺这几个钱吗?”
林福来心说,自然是不缺的,可是,能省点是点啊。
“哎呀,谁家都不富裕啊。”林福来哭穷。
左景殊笑了:“里长,你嫌这里贵,可以到别的私塾去啊。”
“你……”
林福来很生气,觉得左景殊一点也不给他这个里长面子。哼,你家是要盖大房子了,可有大房子就了不起吗?就你家那穷样,肯定是借了不少钱。现在挤兑我,你们怎么就能保证,以后用不到我林福来了。
我一个里长,还怕你们不成?
“去就去,离了你这里,我们还不能读书了!有钱哪里不能读书。”
“对啊里长爷爷,如果你的钱够多,你可以把你家的孩子送到京城国子监读书去,何必窝在这里,受这个委屈。”
林福来说的是气话,他把孩子送来读书,还不是因为私塾在本村方便嘛,镇上县上都有私塾,可那是庄户人家能去的地儿吗?
“你们的收费太贵了。”
林福来最后无奈地叫道。
左景殊倒不是非要让里长家的孩子和哥哥们交一样多的束修,能多来几个学生,族长爷爷家还能多些收入,她只是反感里长盛气凌人的态度。
你就是个里长呗,离了这一亩三分地儿,谁认识你是谁啊?
左景殊觉得,这回绝不能让他占了上风,要不,他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很有优越感。以后再和他打交道,他就会拿乔,不给钱估计都办不成事儿,不惯他这臭毛病。
“里长,族长爷爷的这个私塾,确切点来说,就是我们左氏家族的族学,是我支持开起来的,我说收多少就收多少。
现在我家的生意刚刚起步,这又要盖房子,我手头比较紧。再说,族长爷爷家也不宽裕,收点束修,他家也能贴补一下。
等我的生意赚了大钱,咱们村里的孩子再上学,一律免费,我还要多请几个先生来教,让我族长爷爷歇着,专门监督先生。”
左作松听到左景殊的话,想想那个情景,咧开了嘴。
左景殊又说道:“里长爷爷,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家三个孩子,两个孩子正常交费,一个孩子只交一百斤粮食。族长爷爷家缺粮。”
左景殊的意思很明白,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
林福来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林福来走了,说是明天带三个孩子来上学。
左作松兴奋地问左景殊:
“特特啊,我这真的算是咱们左家的族学吗?”
“对,咱们左家的族学,你可以让你的小孙子也来上学。看看咱们左家还有没有要读书的孩子,都可以来,秋天交点粮食就行。”
“好,好,这事儿我去办。”
左家的适龄孩子可不少,哎呀,自己这地方不够用啊。
想到左景殊家在盖房子:
“特特啊,你看我这里太小了,你家新盖的房子……”
“族长爷爷你放心,肯定有做私塾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
……
云台县医馆。
牧清庐激动地对老大夫说道:
“师叔,我师父传来消息,那个烈酒洗伤口很管用,几十个伤兵只有最严重的几个发烧了,有两个伤口红肿,他们又洗了一次,目前还没发现有溃烂化脓的。”
老大夫也很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广大将士的福音啊!”
“是啊师叔,我师父说,正常情况下,这次有三个士兵恐怕性命不保,还有几个就是不丢命,也不太容易恢复。可是现在,都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清庐啊,我总感觉,那丫头应该还知道些医药方面的事,可惜和她不是很熟。”
“我说师叔,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她不是需要大量的药材嘛,那些药材很常见,又不值什么钱,你多送她几次,慢慢不就熟悉了。到时候你想问多少问题问不出来呀。”
老大夫恍然大悟:
“好,等她再来医馆买药材,我多送她一些。”
他们惦记的左景殊,此刻正趴在悬崖底,气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