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大帐顿时陷入一种近乎于诡异的安静。
甚至,连鲍信本人也没有想到,刘岱竟然真的一点兖州刺史的风度都没有,居然当着众诸侯的面,发了这么大的火。
此刻的刘岱气得须发皆张,浑身颤抖不止,牙齿格格作响,脸色几乎已经是黑中透青,两道灼灼地目光死死地盯在众诸侯脸上,那样子竟好象是在看仇人一样。
“尔等这是何意?”
刘岱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锋锐宛如利刃,直戳人心:“难道没有刘铄参加,本刺史便打不赢青州黄巾?”
“他们不过是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农民而已,如何能与我军精锐抗衡?贼子若当真赶来,我刘岱保管教他有来无回,有死无生!”
“报—!”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岱抬眸望去。
但见,帘帐起,一个斥候急匆匆闯入帐中,神色略显慌张,眸中带着骇然,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帐外:
“祸事了!祸事了!”
“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正满头冒火的刘铄见斥候如此惊慌,怒火更盛,一巴掌直接拍在帅案上,凛冽的目光骤然间打在对方身上。
斥候不自禁打个寒颤,愈加惊慌,一脸懵逼且怯生生地道:“据据可靠可靠情报,青州黄黄巾已经已经到到历城附近了。”
“历城?”
刘岱再次确认道。
“恩。”
斥候飞快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没没错。”
刘岱大手一挥:“继续打探!”
旋即。
他起身离席,走到一旁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仔细寻找历城的位置,仅仅只是一眼,便发现了它的具体位置。
此刻,鲍信上前一步走,郑重提醒道:“刘使君,历城位于济南、济北的交界,青州黄巾只要过了历城,基本上就到济北了。”
“咱们现在调子明前来参战,或许还来得及,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
不等鲍信把话说完,便被刘岱直接打断:“我已经说过了,即便没有刘铄,这仗咱们照样要打,而且必须要赢!”
“当初参加讨董之战者,不仅有他,也有我刘岱,更有你鲍信,你帐下士卒同样堪称是精锐,难不成你竟如此怯战?”
“未将绝非怯战!而是”
鲍信忙不迭拱手抱拳,率先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他后半句还没有开口,便再次被刘岱出言喝断:
“够了!”
刘岱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你既然不是怯战,便安心听指挥即可,切记这里是济北,我等先是为你而战,然后才是兖州!”
言外之意,首当其冲的是你,若是再敢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刘岱下黑手,让你丫吃不了兜着走。
鲍信心里虽说有一万个不服气,但毕竟自己是济北相,要为济北国的百姓负责,绝不能因为要为刘铄打抱不平,便置他们于不顾。
不得已之下,鲍信只能强制自己,把内心的不甘咽回去,选择暂时妥协,如果刘岱当真可以战败青州黄巾,还自罢了,如若不然,自己再劝不迟:
“未将明白。”
“众将士听令。”
下一秒,刘岱转身返回上首,悠悠目光扫过众人,朗声言道:“尔等各自回营,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发,争取在黄巾贼杀入兖州之前,将其先锋战败,重挫其部锐气。”
众诸侯齐齐拱手:“诺!”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了大帐。
望着众诸侯离开的身影,刘岱暗松口气,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足足良久,才从愤怒中恢复过来:
“你说得没错,若是此战交给刘铄全权处理,兖州便没我什么事儿了。”
大将王肱长舒口气,欠身拱手道:“主公放心,只要咱们此战能够获胜,众诸侯势必对主公另眼相待,届时再拉拢他们,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