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正当二人聊天时,屋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郑玄、管宁扭头望去。
只听得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转入书院的弟子,揖了一揖:“恩师,蔡大家有事求见,说是有关竖碑仪式。”
郑玄细眉微蹙,轻声询问:“只他一人吗”
书院弟子恩了一声:“没错。”
郑玄这才放下心来,颔首点头:“既如此,让他进来吧。”
书院弟子应声承诺。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房间。
管宁蹙眉道:“师兄,你说蔡大家会不会是受兖州士族委托而来,毕竟他本人也是陈留人士,在兖州颇有声望。”
郑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缓缓摇头:“伯喈知道我的脾气,应该不会触这个眉头,或许他此番前来,真的是为竖碑仪式而来。”
管宁吐口气,仔细思忖片刻,轻声言道:“但愿如此。”
郑玄摆手示意管宁一旁落座:“来,喝茶。”
二人方才坐定。
吱呀!
门被推开,蔡邕从外面转入,隔着老远,便拱手抱拳,满面带笑道:“郑老,阔别多年,可还记得蔡伯喈否”
郑玄主动相迎,脸上堆满了笑容:“堂堂飞白体蔡大家之名,郑某如何能忘来来来,咱们今日好生聊聊。”
蔡邕这才于宾位落座,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转入正题道:“郑老,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受边让所托,希望您能为竖碑仪式上的碑文作赋。”
“作赋”
郑玄细眉微蹙,瞥了眼管宁,随即目光又转回蔡邕:“伯喈,如果老朽没有记错,为碑文作赋之事,应该是边让的事情,对否”
“没错。”
蔡邕肯定地点点头:“当初刘郡守便是这般定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全天下的鸿儒尽皆聚集于此,文礼实在是不敢在诸位鸿儒面前,卖弄文章。”
“其实,前些天他已经把碑文准备好了,而且准备上报给刘郡守做最终的审核,但听说郑老来了东郡,立刻便断了此念。”
“所以”
蔡邕把声音拉长,炯炯双目凝视着郑玄,给足对方思考的时间。
毕竟,以如今竖碑仪式的声势,不论何人,能够作赋,必将流传干古,而碑文若是郑玄亲自攥写,意义与影响将会更大。
可是
郑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摆手直接打断:“伯喈,此次郑某赶来东郡,只为参加竖碑仪式,绝无他想,更不会参和其中的任何事情。”
“至于为竖碑仪式作赋的事情,郑某以为还是要交给文礼去做,据说他为此事奔波了足足半年有余,甚至还以身涉险,亲赴长安宣传。”
呼
长出口气,郑玄极其郑重地道:“为碑文作赋是文礼应得的荣誉,不论何人,都没有资格与他争抢,即便是我。”
管宁呷口茶,同样附和道:“师兄所言甚是,我相信即便此事落在刘郡守那里,他依旧会全力支持文礼。”
“所以伯喈”
管宁极其郑重地道:“此事你不该来,哪怕是受文礼所托,也不该来,师兄若当真接下此事,才真正要被人戳脊梁骨呢。”
蔡邕何尝不知此事各中利益,叹口气道:“此事乃是蔡某唐突,还望郑老原谅,既如此,在下自会与文礼转述郑老心意。”
郑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转而言道:“伯喈,你与文礼关系似乎极其密切,竟愿为其承担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