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铄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当日晌午过后,他便带着郭淮等人,一起进入了闭关状态。
不过
他们可不是在东郡郡守府中闭关,而是选择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庄园中闭关,从造纸所需的机械设备开始,再到各种工艺流程的解读,刘铄亲历亲为,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造纸是当前工作的绝密,因此乔福专门带了一些忠诚的人,听从刘铄的调转,按照需求打造各种设备。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工徒,而且刘铄对他们有着活命大恩,因此只要是刘铄的命令,他们加班加点地努力完成工作。
郭淮每日都要负责联络外界,准备各种各样的物资,调动各类人员,甚至还要继续搜索造纸的人才,填充到自己的队伍当中。
虽然已经是隆冬时节,但刘铄的这支精研造纸小队,却依旧干得如火如荼,甚至每日都要加班加点,生怕时间不足用。
前期主要是造纸设备的打造,刘铄白昼与乔福等人沟通,傍晚还要抽空给造纸的匠人,讲解自己的施工工艺,每一个细节都是掰开了、揉碎了,讲解得十分详尽。
即便张灵等人此前没有接触过造纸的核心工艺,但在刘铄的悉心指导之下,很快也熟悉了造纸的相关工艺,甚至能够造出纸张的核心原理。
仅仅只是数日的学习,便顶得上他们在造纸坊中数年的工作,甚至以前不了的东西,在听完刘铄的讲解后,也变得清晰起来。
而刘铄也在与他们的沟通交流之中,对于当前这个社会的造纸术,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某些细节也掌控得愈加精准。
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相互学习的过程。
从理论学习开始,再到实践造纸,再从实践造纸中总结失败经验,升华自己的造纸理论,最终继续反馈指导实践。
在这种闭环的实验模式下,刘铄等人的造纸经验不断细化、深化,此前没有注意到的各种细节,也一点点暴露出来,将其纷纷攻克。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眨眼间。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冰封的河水逐渐化开,潺潺溪水哗啦啦流响。
刘铄端坐在书案前,双眼紧盯着造纸过程中的每一个实验数据,企图寻找到最佳的漂白温度控制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造出来的纸张达到最佳效果。
毕竟,这个年代是没有温度计的,对于温度的控制,没办法真正做到定量控温,只能以一种模糊的时间、状态去判断,这对于经验要求是非常高的。
而也正是因为无法定量控温,才导致每一批造出来的纸张,品质参差不齐,难以维持在一个合格的标准区间。
虽然偶尔可以造出令刘铄满意的纸张,但没有办法大规模生产,由此产生的残次品极多,便会导致造纸成本,大幅度增加。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刘铄细眉紧促,在脑海中激烈的思考。
他几乎已经把脑海中的各种办法,全都想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一种精确的可行定量措施:
“该死!各种技术难题已经全部解决,难道就因为这一点,始终没办法批量生产合格的纸张吗”
“恩师!”
正当刘铄苦思冥想之时。
忽然,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呼唤。
是郭淮。
刘铄一下子判断出来,他下意识抬眸望去。
吱呀—!
殿门被推开。
郭淮、张灵等人兴冲冲闯入大殿,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手中还捧着一沓洁白如雪的合格纸张,明显又一次生产出了合格纸张。
“伯济,纸张又合格了”
刘铄置笔一旁,脸上没有半点兴奋。
毕竟,这样的结果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出现过了,再次造出合格的纸张,只能代表这次的温控相对准确,并不能说明,已经可以成功掌控。
“嗯,合格了。”
“不过”
郭淮肯定地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立刻补充道:“恩师,这已经是连续三天造出合格的纸张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