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居然还有厨师做饭吗?
结合刚才看到的安全反光马甲,难道真是有人在这里施工?
我循声看过去,可是被帐篷和树林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那两个人没有动,也没有应声,像是没听到一般。
又静默了一会,发烟的男人终于说话了:“这他妈是啥地方,你说跟着他干,靠得住吗?”
“管他呢?反正他给钱就行。
别想多了,干活吧。
哪不是干活呢?”
点烟的男人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烟屁股弹向了空中。
烟头在空中转着圈翻滚着,居然飞出两米多高,最后火光消失,又转着圈掉到地上,看来他经常这么玩。
他看着空中又发了一会愣,然后转身走去。
发烟的男人把烟头扔地上,伸脚使劲碾了碾,也紧跟着走了。
“你们又抽烟了吧?”
又一个声音传过来,透出威严和怒气,“把烟头熄灭彻底!”
听到这个声音,我忽然感觉特别的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看向陈小花,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显然,她已经听出了那个人是谁!
我轻轻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她点点头,我正要走,她却忽然又抓住我,在我耳边说:“不行,我害怕、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拉着陈小花的手,慢慢往帐篷后面绕过去。
帐篷后面果然还有一顶帐篷,三顶帐篷同样大小,都是土黄色的迷彩,跟旁边的树林混成一团,不仔细看,或者离得稍微远一点,根本看不清楚。
另外两顶帐篷里寂静无声,只有最后面的那顶传出喧闹声。
我们悄悄凑过去,正好门帘上有一道没有关严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帐篷里面中间挂着一个大灯泡,下面围坐着五个人,正在席地围着一锅菜吃饭。
两个是刚才在外面抽烟的,一个中年人正在盛饭,听声音是那个叫他们吃饭的人;
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很高,胖乎乎的;
但从脸上看,年龄不大,看起来像未成年,明显是稚气未脱,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绝对不会超过20岁;
还有一个人,也是胖胖的脸,他似乎是这一群人的头,正在安排马上要做的事情……
看到他,我的心跳顿时加快!
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怪不得刚才听起来有个熟悉的声音!
他是这里面几个人中穿得最为整洁的、同时也是穿得最少的一个。
虽然在这荒郊野外,他却仍然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花色的衬衣,居然还系着领带。
西装敞开着,露出里面灰白相间的毛衣。
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其他人都穿着棉衣,他却是秋装的打扮,似乎也不怕冷。
他两只手上戴着四个大戒指,有黄金的,有的镶嵌着绿的红的黄的宝石,散发着暴发户的浓郁气息……
而他,赫然正是褚满儿的那个死而复活的前男友——
余太昌!
他在这里挖什么,我们当然并不感到意外,反正他一直从事这个行当。
意外的是,我们为什么会又碰到他?
余太昌点着头,说:“刚才我已经说了。
今天把8号点挖出来,明后两天就可以轻松把9号点全部挖完,9号点是最小的,你们可以收工了。
再辛苦大伙几天,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五了,腊月二十八准时放假回家过年。
机票都给你们订好了,别担心。
挖不挖得到,你们都有工钱,你们只赚不赔,还有啥想不开的?”
几个人都一起答应了一声:“是。”
余太昌指着旁边那个胖少年,说:“你今天也下去跟他们打打下手,嫌累了再上来睡觉。”
少年不吱声,只是埋头吃东西。
看他的样子,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这时,我忽然发现,少年和余太昌长得非常像。
随即,我又想起来,我看过一张照片——
那次在褚满儿住的那个房间,我在她的箱子里面看到一个男式皮夹子,里面的照片,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我明白了,这胖少年,一定就是余太昌的儿子。
他儿子不是被前妻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怪前妻不放心儿子跟着他,他果然带着儿子挖墓来了。
这家伙,真是啥事都做得出来。
那个做饭的人说:“我今天又碰到那两个外国人了。
上个月我就遇到过,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没走。
这荒郊野岭的,有啥好玩的,他们一转就是一二个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做的是一样的事。”
“不可能的!”
余太昌摆摆手,说,“到神农架来旅游考察的外国人很多,没啥稀奇的。
有很多都住在这里不走了。
考察是一个理由,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适合居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再说我们这个事,只有我知道——
我跟你们说,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那个发烟的男人谄笑着说:“这里究竟有啥宝贝?余老板给我们透露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