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家。
第二天,张庆文去了宋俊杰那里上班,他很受器重。
在宋俊杰的心目中,或者说按照他的标准,张庆文绝对是个远超出我的人选。
因此双方都非常满意。
接下来,我们的生活非常平静。
平静得有时使我一度忘掉了曾经经历的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
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有时平静得却又令人感到窒息。
似乎是大难来临前的宁静。
开始我们最担心尼德霍格会的人,还担心过吴天助、弘云法师和那个黑衣杀手……
他们都没有来。
后来我又想到秦朝和田秀秀,他们也没有联系我了。
连他们安排来保护我们的人——我们暗中观察了好多次,都没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当然,我们是业余的,怎么可以看到专业人士?
还有小雷,也一直没再见到了。
连我们几个朋友之间的聚会聊天,都越来越少提到他了。
也没有萨珀诃星球的任何信息。
这些人和事,似乎一下子就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有一度,我甚至有种感觉:
前段时间的奇怪经历仿佛就是一个梦,梦醒来后,我们又回到了现实。
转眼年关将至,杨叶和张庆文上班都特别忙。
隔段时间,陈小花会叫上褚满儿和薛可馨逛街。
或者她们之间互相邀请。
因为怕她们的病随时会发作,同时也保护她们的安全,虽然有天瑞香护身,但我仍然不放心,总会一直陪在旁边。
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经常这样进出,我看到小区保安看我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一天晚上,杨叶在加班,褚满儿在我们家玩。
原来说好杨叶加完班就来接她,可一直等到12点多,人仍然没来。
褚满儿给他打电话,他那里一片嘈杂,似乎有很多人。
他低声说:“你今晚就住冰哥小花那里吧,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这边遇上了点技术难题……”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清晰地传进听筒:
“……真他妈出鬼了!
老子干了三十年了,
没遇到过这种事……”
本来,陈小花已经跟褚满儿说好了,天太晚了,干脆就睡我们家算了,她也同意了。
可是,听到旁边那个声音,她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一定要去杨叶那边看看。
我们说服不了她,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没办法,我和陈小花只好把熟睡的孩子也抱上,一起开车去找杨叶。
杨叶不在电视台,在市歌舞剧院。
明天市里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在那里召开,同时要在电视上现场直播。
因此,电视台要提前架设调试好设备,保证直播时传输信号的稳定通畅。
可是,今天晚上,因为雾太大,从晚上六点钟,一直调试到夜里12点,直播车都无法跟发射台连上线。
电视台台长、市委宣传部部长都坐阵现场指挥,信号连接不上,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当然也没人敢离开。
杨叶是中层干部,虽然跟他的专业无关,但也无法脱身……
我们的车停在市歌舞剧院旁边的路边,杨叶听说我们来了,就跑过来,钻进车里,把情况对我们说了。
“哪有雾呢?”
褚满儿疑惑地说,“我们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雾。”
我们都看向车外,外面视野很清晰,有淡淡的水雾,但看起来像是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确实没有雾。
杨叶也愣了一下,说:“可能是这边雾小一些。
那边直播车那里,雾确实很大,有时候面对面都看不到人。”
褚满儿忙说:“是不是因为天瑞香的原因,我们的视线比别人的要好?”
我指着杨叶刚才跑过来的方向,说:“跟天瑞香没关系。
你们看那边,确实雾很大。
歌舞剧院门前的广场很大,雾气都隔住了小半个广场。”
杨叶拍了拍脑袋,说:“我明白了!
歌舞剧院旁边有个公园,公园里面有很大一片湖,容易形成雾——
冰哥还记得吧,我们还在那里钓过鱼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确实来过这里,而且有很多次。
十年前,这里还是农村,有几个自然形成的堰塘,我还有一个亲戚住在堰塘那边的村子里。
我小时候,每年过年,都会去他家拜年,平时也偶尔会去。
他们家吃水,都在一个大堰塘里挑。
我还在里面游过泳。
但被大人们严重警告和严厉处罚过——
他们都说堰塘里面有“水猴子”,每年都会拉下去几个人。
“水猴子”,就是一种水鬼。
是一种传说中的动物,在水里面力气特别大,上岸离开水就没有力气了。
因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
所以也把它归到“鬼”里面。
十多年前,我和杨叶就经常来这里钓鱼。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大堰塘能钓到几十斤重的野生大青鱼,可我们从来没钓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