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囚声四人回到鹿城市内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是以荆囚声干脆带着三人在‘插旗是狗’烧烤店搓了一顿。
除了荆囚声这个瘪犊子,其他人可以说是吃的心惊胆颤。
开店的老陈害怕那四个人吃饭的时候,下一秒就会从周围的车子上钻出来一堆警察把他们一网打尽,邱煌担心的是周围有暗火组的人正在暗中盯着他们,而黎远萌则忧心正对着坐的荆囚声和邱煌一言不合直接掀桌子打起来。
还有黛莉娅。
谁也不知道这小狐狸在担心什么,可能是人多的缘故吧,从事情结束后她就老老实实的跟在荆囚声的屁股后面,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到最后,为了缓解桌上有些局促的气氛,邱煌还是破了戒和荆囚声喝了两杯。
晚饭吃完,一桌人除了黛莉娅都已是微醺,夜色也浓郁起来,骤然在街上作乱的狂风似乎在预示一场不小的暴雨即将到来,是以荆囚声干脆让黎远萌和邱煌住到他家中,而黎远萌两人自然也是没有拒绝。
虽说荆囚声的家不算太大,但住四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黎远萌和黛莉娅睡到荆囚声的卧室里,邱煌睡客厅沙发,荆囚声则在客厅里打了个地铺,反正他们也都不是什么讲究人,都属于找个平坦地就能睡的睡才。
不过今晚,注定有两个睡才要失眠了。
客厅不大,靠着洗手间和厨房的墙上挂着放电影的荧幕,然后就是一片刚好容纳一人的空地、茶几和贴墙的沙发,荆囚声和邱煌两个大男人就挤在这不过二三十平的客厅里,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方正的茶几,还有一只刚刚被荆囚声拿拖鞋拍死的细长蚰蜒。
在黛莉娅没来之前荆囚声可是独居单身汉,而独居单身汉的家中蹿出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要不咱俩换换?”邱煌主动问道。
虽然荆囚声没说,但邱煌是清楚这个看上去颇为壮士的壮汉有多怕虫子。
毕竟两人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荆囚声可是看见一只长毛蜘蛛都能怪叫着爬到他的身上,那吼的撕心裂肺的腔调,至今让邱煌印象深刻。
当然,对此荆囚声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是以他只是冷哼一声:“我需要?我荆囚声是怕虫的人?”
如果荆囚声没有在说完这句话后还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虫子后才躺下去,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两人不由同时低声笑了起来。
感谢蚰蜒先生的奉献,让这两个叔叔(荆囚声自认,因为他觉得这样成熟)级别的男人没有继续在沉默中尴尬下去。
邱煌笑了片刻,突然舔了舔嘴唇,说道:“说实话,我其实挺羡慕你和黎远萌的。”
正在门后偷听的黎远萌和荆囚声头上一起浮出一个问号。
“羡慕什么啊?羡慕我俩比你年轻?”
“羡慕你们的果断。”
荆囚声闻言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了。
他回过头没再看向沙发的方向,而邱煌也是淡淡地继续说道:“不管什么事,你和黎远萌都能盯着目标付诸行动,我就不行了,总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诶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好茶啊?”荆囚声忍不住打断道。
“没有,老师也这么说过,我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从小时候就是这样,改不过来。”邱煌说道,“就像今天的事一样,黎远萌已经打定了主意配合你进行调查,我却还在犹豫,想你们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其实,邱煌想说的是‘虚伪’。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
和现在一样,小时候生活在某个不出名小镇的的邱煌就挺有正义感的——至少他小时候是怎么认为的,他总幻想着自己长大后要如何如何,要让所有人过的如何好,世界如何的和平如何的没有纷争,他每天就这么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一个只存在自己脑海中的理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