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矛裹挟着一道闪电没入那片尸林之中,顿时火焰燃烧了起来,饶是旁边就是瀑布,那根茎中蓄满水分的藤蔓也没能阻止这火焰的燃起,滚滚黑烟从尸林中涌了出来。
于是,便有数不尽的手从黑烟与火焰中伸出来,长度极具拉长、只剩下五个孔在脸上的模糊鬼脸也渐次探出,它们如同陷进沼泽中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挥舞着一片细长的双手试图抓住那黑烟,仿佛是在渴求这飘散的黑烟能将它们从沼泽中带出。
几百只手狂乱的挥舞着,而那雾显然并不能听见它们的渴求,于是尖锐的嘶鸣在荆囚声的耳边呼啸起来,风迎面吹来,撕扯着他的灵魂。
本欲在湖边开一场派对的流寇回过头看向荆囚声,他们双眼微红,好像根本看不见那悬崖半腰上的异常——事实上除了荆囚声,根本没人能看到那在火焰中野蛮生长的鬼林,还有每一丝每一缕从鬼林中伸向每个流寇脑后的丝线。
而那些流寇现在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这个毁了他们的粮库的罪魁祸首。
“这黑莓豆...真是每次露面都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啊...”荆囚声看着拎着木矛向自己缓缓用来的流寇,他们双眼猩红,似乎每次呼吸都用黑气在其口中喷吐。
“杀!”
“干死这个畜生!”
“你为什么要毁掉我们的食物?!”
“畜生!畜生!”
几十近百的流寇手提着黑矛向荆囚声冲去,而这突然的异变也让那群流民下意识的挪向更靠近湖边的方向,那几个被拽出来的女人也手脚并用着爬回人群,于是流寇与流民便一下子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早已按捺不住的霍普终于冲出,他甩出自己手中的经书,经书翻动着飞到流民的上空,每一页经书翻动都有一道金辉圣光闪出,最后化作流动的极光将流民守护在其中。
霍普几乎将所有的神力全部调去保护那些流民,而他本人则只用着微弱的希光魔力包裹着自己的全身,如一头盛怒的白熊般冲向了围向荆囚声的流寇。
“神说!面对邪恶!要不死不休!”
他一拳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流寇的脑袋上,肉眼可见的,那流寇的脑袋立刻瘪了下去,同时旋转着几乎转向背后。
霍普的眼中早已是旺盛的怒火,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伸手在身前快速地连点三下:“我会尽量让你们感受不到痛苦的。”
确实。
一拳断了脖子,脑袋也碎了一半,确实感觉不到什么痛苦。
“你小心点。”荆囚声提醒道。
没有了希光神力,霍普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四阶希光牧师,超凡之下皆是凡人,就算霍普一拳能打死再多人,也顶不住那么多木矛一起扎到他身上。
好在霍普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硬着头皮强行往前贴。
荆囚声抬手一握,黑矛与白盾同时出现在手中。
“以荆罪之名!杀!”
荆囚声爆喝一声,再次掷出黑矛。
刹那间飞出的黑矛连着贯穿了四五个人将他们一起钉在地上,狂热的审判之力吸取着他们已经腐化的灵魂,荆棘闪电或是在矛杆上闪着或是破土而出,它们四下抽打着,每一个被荆棘闪电抽过的流寇身体都瞬间变的僵硬灰白——他们的灵魂已被‘审判’抽取,化作更强的审判之力继续向周围蔓延。
赶在自己对这审判之力失控之前,荆囚声抬手召回了黑矛,一时间所有荆棘闪电都回归缠绕在黑矛之上,与之一同返回到荆囚声的手中。
原本平滑的黑矛此时已经遍布荆棘,而在它被荆囚声握住的一瞬间那些荆棘也缠绕到了荆囚声的手臂上,尖刺刺入皮肤,源源不断的力量也一同涌来!
冲过第一片荆棘闪电的流寇终于来到了荆囚声的面前,他们用手中的木矛刺向荆囚声,但被白盾轻而易举地挡下,随后荆囚声挥出白盾将几人掀飞,掷出的白盾也将它们狠狠地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