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邺城知府被关押带走,这邺城的事宜自然是由秦斥接手了。
看着眼前一摞一摞的卷宗,这两日是忙了些,也没能顾得上其他的事,此时堆叠着,处理起来,自然费劲。
周通判也被秦斥拉来凑数了:“秦知州可是不耐烦处理这些事了?这可不成,以后咱们邺城都要靠你了。”
“周通判说笑了,这邺城自然是要靠您了,不如就着此时的机会多练练手,以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周通判以为呢?”
秦斥说这话暗示意味十足,就是周通判想要装傻没听见,也是不能的。
“秦知州此话是何意?”
秦斥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就像是默认了他心中所猜测。
周通判在心中一震,他这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能有这造化,看着秦斥的脸愈发的和善了。
他笑得眼睛都皱在了一处:“那些小事就交与我吧,我定是做得妥当!”
秦斥大手一挥,将那书案之上的卷宗一半划拉给了周通判,又从另一半中又挑了些出来,放到周通判面前。
“既然通判要求,那这些就交与你处理吧!”
周通判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厚厚的卷宗,再看秦斥那边的卷宗。
忽而觉着,这小子怕不是诓骗他做事呢?
再想刚才秦斥说得似是而非的话术,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叫他以为这邺城真是要落在他手里了。
周通判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他活了四十年竟是叫这个可以当他儿子的男子戏弄了?
可秦斥已然是开始处理自己面前的卷宗了,那朱砂笔在上面勾画着,留下一道道批注的痕迹,晕染开来的墨渍如同花骨,折痕有致,玲珑有感。
周通判咽下到嘴的话,也低着头赶紧做事,这么多卷宗,怕是连明日都未必能批注得完。
他在心里想着,万一呢,秦知州三元及第新科状元,前途无量之人,怎会屈居于一个府城之中甘愿为一个小小的知府。
他的心里心存侥幸,没叫秦斥看出来,但那批阅明显比往日里更重视了些。
突然地,周通判抽出一张卷宗来:“秦知州看看这个……”
那卷宗之上,记载着昌平县的困窘,这么十年来竟是没有一个书院教出过高中的学子,昌平县的县令怕上面给他穿小鞋,便趁此将这事给禀告了上去。
秦斥看着上面的记载,有些皱眉,十年未出过高中的学子,这若是丢到其他的县里也是平常,可这是在邺城,就是一个小县城也都是重要之地。
哪里有这般奇怪的现象。
秦斥只在上面批阅了调查二字。
周通判面露疑惑:“为何十年了,也没见县令向知府禀告过?”
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昌平县不穷且百姓家有余粮,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县令不作为,但偏偏这卷宗也是县令向他们递来的。
“速派人去查清楚!”
周通判立马派遣人去县里查清楚缘由。
可等来的消息是那两个狱卒竟是再没有消息传回来。
周通判大怒:“这小小的昌平县竟是藏着牛神龟马不成?不然我亲自去查案!”
可秦斥拦住了他:“周通判放心,此事我已是定好了人选。”
派人去叫来了吕长史来。
没了邺城知府撑腰的吕长史,此时在秦斥面前早已没了以往的自傲:“知州大人叫下官来所谓何事?”
也是认清了如今的形式。
周通判便是知道了秦斥的打算,他早已是秦斥这边的人了,看这吕长史,也是感慨万千,谁说跟错了人不是惹得一身麻烦事呢。
以往吕长史笑得有多高兴,此时夹着尾巴就有多无助,孤立无援。
也是以前得罪过的人太多,就是随便来一个人也都不愿意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秦斥自书案之上取下那一纸卷宗,打开来:“昌平县的卷宗不若吕长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