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叔是有些后悔了,他跟了云家这么多年,就是石头也该是焐热了,何况云家对他们也都是很好。
在看到儿子的那一瞬间,路叔释然了,他泄露了秘密,连累了云家,也中了别人的圈套。
路叔的儿子拉着路叔哭,可路叔没有一点眼泪,反而很是平静:“以后家中就靠你了,云家是个好人家,是我做错了事,你带着一家人好好活着——”
路叔的儿子哭着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听见些模模糊糊的鼻音:“爹——”
路叔扯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不再看他。
路叔的儿子走后,就要暗卫端来一杯酒,那是云家的特酿,也是路叔最喜欢喝的。
路叔接过一饮而尽,淡淡的酒味在地牢散开,最后于晨曦间随迷雾消散于光亮之中。
云远心情很复杂,酒是他叫人准备的,此时该是已经见效了吧?
而秦斥这边,接到了云远给他递来的消息。
只寥寥几个字就说明了情况。
秦斥将信纸烧成了灰烬,又提笔回了一封交给暗卫:“马上送去金玉阁。”
暗卫一个闪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金玉阁。
秦斥敛眉思索,这几日没有再传出孩童失踪,可原先失踪的孩童也查不到什么踪迹。
“大人,那赵家的又来了。”
自从秦斥去清水溪的赵家查了案子,这赵家人每日里都要来问询一番进展,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秦斥派去邺城的大街小巷暗查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这十余个孩子说失踪就失踪,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秦斥不信,这些孩子定然还在城中。
“叫他们进来。”
这一次赵家不是来问秦斥的。
汉子扑通一声跪在秦斥面前,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还没刺穿了一个洞。
“大人,这是昨日半夜里有人给我们的——”
秦斥眼见的那张纸,寻常而已,上面的字也是故意如此写得。
那里面的内容倒是叫秦斥眯了眯眼,上面写着六月十五带十万两银票去单台山赎人。
秦斥走到窗边,打了个手势,就有暗卫落到他身前。
“去,查查可有其他家受到过这样的纸条。”
单台山那处,易守难攻,恐怕就是怕他们带人去。
且,秦斥怀疑,那背后之人本就是故意要他知道,纸上没写过叫赵家不许声张,甚至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汉子被眼前的暗卫吓了一跳,愈发觉着秦斥有本事了。
“大人,大人,我们哪里能拿得出手十万两啊,就是他娘的娘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啊,大人,你想法子救救宝娃,我求求你了——”
“这本是我应做的,快起来。”
秦斥清隽的身形挺拔有致,目似鹰钩。
秦斥又好生安慰了他,将他打发走了,才又思考起那些人背后的意思。
想要他的命?
不见得。
可这般又是为何?
在一处山间洼地,四面环山,这里难以叫人察觉到。
“大人,我们可是要抓那知州?”有人看着面前正在下棋的公子问道。
他落下一颗棋子,面色温和,却又不带一丝感情:“这人我有大用,你不必管。”
根据星象显示,秦斥此人定是发生过大的变故,他像是被人逆天改命了般,封妻荫子,高官厚禄,一生荣华,极尽人臣,甚至连新帝都不能避其锋芒。
可原先他占卜时观测到的可不是此番景象。
秦斥此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六月十五,不过是两日就到了,秦斥没去,但安排了人保护赵家的人。
背后之人知道他没去,定然会采取其他的法子。
果然,那些人见只有赵家的人,就是连现身都不曾,只回话道:“叫你们知州一同前来。”
汉子进门又朝秦斥跪下了,红着眼睛道:“大人,大人,你随我一起去吧,那些人不放宝娃,我,我也没有法子啊,我听见了,是宝娃的声音,真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