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也是想到了:“对对对,婆母说得是,宝娃昨儿夜里直喊冷,我以为是夜里凉。”
秦斥示意衙役记下,又问道:“他可吃过什么东西?”
“宝娃什么东西都不挑,昨日就很往常一样吃了些鸡蛋羹,还有与我们一同吃的饭菜。”
这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鸡蛋羹里可是放了什么?”
什么?
妇人没太明白。
倒是一旁汉子道:“大人,那鸡蛋羹上面放了肉糜,他最是喜欢吃了。”
“肉糜中可看过了?是否看得出有药粉或是什么小虫子?”
像是被秦斥说中了,那汉子本是坐着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颤巍巍着声音:“大人,宝娃吃到一半时,我才看到有一个比绿豆还小的虫子在里面,我以为是哪里飞来的虫子,是不是,是不是——”
秦斥只能说:“不确定是不是。”
北蔺国前朝旧事,传闻北蔺国有善蛊之人,可操控人的意识,但这是在野史中记载,没有实际的证据。
汉子嚎啕大哭:“是我,是我害了宝娃,是我眼瞎,我早该发现的!”
汉子一哭,其他的人也跟着落泪,秦斥看得动容,他也是快要做爹的人了,若是他孩子丢了,他得比他们更疯不可。
汉子突然拿头撞地,好似这样就能回到昨日似的,此举倒是将其他人吓了一跳。
妇人扑过去,抱住汉子:“他爹,他爹,你别吓我!”
秦斥蹙眉:“还不敢确定,只是有嫌疑罢了,你们再带我去看看他睡觉的地方。”
赵家的孩子是睡觉时被带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样的人家晚上都是有婢女或是小厮守夜的,怎么会被人带走。
秦斥跟在他们后面,指着那边的一条小路问道:“此处是通往哪里的?”
汉子看了眼:“那是以前去后街的路,但后来就给封上了。”
“为何封的?”那路还在,可杂草丛生,秦斥一眼看过去没见到什么不对。
等到了一个角度,突然看到那草丛的尽头那树上像是一个有光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金银饰物。
“风水先生说那处不吉利,就不让开了,平时没人来这里。”
这话是说道点子上了,就是因为平时没人来过,才更有嫌疑。
秦斥突然拐了个弯,朝那处而去。
汉子连忙跟上:“大人!大人去那边作何?此处已是荒废许久,怕是不安全。”
秦斥不语,他去,那衙役自然也是跟上的,就是汉子在后面费劲地追,哭了一早上的眼睛,此时已是有些模糊得看不清路,跌跌撞撞跟上了他们。
秦斥在那树下站定,手指勾着一处枝丫上被叶子盖住了的只露出一个角的银手镯。
很小,秦斥在府里也是见过的。
朝汉子问道:“这可是你家孩子的?”
汉子小心接过,凑到眼前仔细看了又看:“是!是我家孩子的!大人,这是我家孩子的!”
那就是了,孩子实则是从这里被带出去的,此处倒是隐蔽,若是没走进,还真是看不出来。
汉子拿着那一圈小手镯,哭得泣不成声。
“大人!真是宝娃的镯子!”
秦斥叫了一个衙役扶住他,怕他受刺激摔了,此处因是废气许久,枯枝落木也多。
等秦斥等人一出来,老太太和老太爷还有妇人都围了过来。
看着汉子手里拿着的银镯子,妇人再也没忍住,比汉子哭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娃!我可怜的宝娃!”
老太太也是啊,身子一软竟是直接靠在了老太爷身上。
“大人,你一定要帮我们将宝娃找回来,那可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啊!”
可是汉子与妇人不知看了多少大夫拜了多少菩萨,才求来的孩子,许是他们赵家没有子孙缘,竟是这么多年妇人也没能再添一个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