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马车停下。
秦斥听到了宅院里传来的丝竹之声,已然是有许多人了。
知道鹤白大师要来庠城,就是姜院长也来了。
细看他身后,竟是站着秋知俞。
那眼神看着秦斥充满了挑衅,你瞧,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进来。
秦斥只点头朝他一笑,高深莫测。
气得秋知俞鼓起脸颊,像极了河豚。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陶烩先在老者面前跪下。
其实老者年纪并不算太大,也是花甲之年,六十足矣。
鹤白大师爽朗一笑:“快起快起,阿烩也是老了,这胡子也这般长了。”
鹤白大师与几位弟子都亲近,叫的名字基本都是小名。
“老师,我也是当老师的人了,您能不能别再像以前那般在人前唤我?”
鹤白大师瞪圆了眼,翘起了胡子:“怎么?你不高兴?”
陶烩哪里敢反驳,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高兴,老师回来,我自是高兴的。”
大不了他私自去寻了老师说道说道。
鹤白大师眼睛盯着秦斥:“这娃娃不错,你的弟子?”
陶烩站直了身子,在秦斥面前端的是高师风范:“这便是你的师祖,还不上来见过。”
“见过师祖。”
鹤白大师摸了摸胡须:“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秦斥又将食盒递上:“这是为师祖准备的桂花糕,望师祖能喜欢。”
桂花糕啊?
可他已是吃腻了,偏徒孙的面子不能不给。
鹤白大师当着众人的面拿起了一个,轻咬了一口。
入口丝滑细腻,浓郁的奶香味,里面还和着流心,咬开了来,一股桂花酒的清冽在唇齿间绽开。
鹤白大师两眼发亮,又将手中的吃下,再伸手去拿了个。
吃得欢快极了,就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眼见地鹤白大师又要去拿。
姜院长一把将食盒夺过来:“老师,可不能多食了。”
鹤白大师正吃得高兴,冒然被人抢了吃食,那可真是如同一个孩子般,竟是伸手与姜院长争抢起来。
罪魁祸首秦斥,看得是津津有味。
别说他不尊老,左右又不是他动的手。
最后还是以姜院长取胜,以身高优势,叫鹤白大师难以勾着。
“不肖弟子,总有一天将你扫出师门。”
“见笑了,老师精神矍铄,不失年轻时的风范。”
这里站着的有鹤白大师的大弟子毋似以及两个徒孙,还有二弟子姜院长带着秋知俞,其次就是陶烩带着秦斥,还有一个四弟子乔元魁带着的一个女徒孙和两个男徒孙,甚至姗姗来迟的五弟子和一个徒孙。
也算是来得差不多了。
鹤白大师恢复了秦斥刚见的模样。
和蔼地笑着。
陶烩问道:“老师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这次回来便不走了,老了老了,看过了周国的半壁河山,已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鹤白大师云游天下,若不是身子骨不行了,怕是得将周国走遍了才会回来。
毋似是几个师兄弟里年纪最大的,也是跟在鹤白大师身旁最久的,与鹤白大师感情深厚,可听不得鹤白大师如此说自己。
“老师慎言,老师那是要与南山齐岁的人,可不能说这些话,弟子听着可不乐意了。”
陶烩立马也跟着说:“大师兄说得不错,老师可不能说这话,我们师兄弟几个听了可不答应。”
其余的人也是说着,听得鹤白大师一脸慈爱。
就在大家都在说说笑笑时,秦斥总觉得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偏过头去看,就见那唯一一个鹤白大师的女徒孙正盯着他瞧。
见他看过来,还朝他笑了下。
秦斥皱眉,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竟与他师出同门。
那女徒孙的笑意凝在嘴角。
自她拜乔元魁为师后,谁还敢不另眼看她。
能得以入鹤白大师名下,那可是何其有天赋才可以。
偏她遇见的男子皆平庸,这秦斥是她最满意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