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大姑娘说话真有趣!”
一声娇笑传来,是陛下最近的新宠兰嫔,太后娘娘的侄女。
说是侄女,也不过是旁支庶女,因生了一副好颜色,被太后的母家毅国公送入宫中。
当今皇后庸碌,玉贵妃跋扈,陛下又正当壮年。若兰嫔能依仗太后的扶持,生下皇子,说不定日后毅国公府的富贵,长远着呢。
不过,这毕竟是遥遥无期的事。
当下,皇后统摄六宫,太子位置坚不可摧,皇后和太后明面上,还是亲如一家的。
所以,兰嫔不介意帮一帮皇后这个榆木疙瘩。
毕竟,她在后位上杵着,总好过玉贵妃那个素来爱拿捏人的贱人。
“宋大小姐国色天香,谈吐有礼,又担着为太后娘娘绣佛像这般重任,皇后娘娘可得好好照看才是。
免得在宫中劳累,日后若是瘦了,只怕宋大人要找陛下诉苦了!”
“来人,将我宫中的那盒昆仑仙冰山产的天山血燕赏给宋大姑娘。”
“青玉多谢兰嫔娘娘。”
有她表率,其他妃嫔纷纷夸赞着宋青玉,各宫的赏赐,流水一般地到了乔月和灵绣手中。
玉贵妃扭曲着神情:“这般聪慧的姑娘,本宫也很是喜欢,赏!”
青玉有惊无险地从一屋子女人中逃了出来,面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明姑姑也跟了出来,要带她去居所和绣房。
毅国公早知皇后为人淳朴,毫无心机,自然不可能将绵羊一般的女儿毫无准备地丢人深宫。
明姑姑就是毅国公为皇后准备的智囊。
有她在,青玉自然不必担心绣房有什么问题。
果然,皇后对此事格外看重。
青玉随着明姑姑来到离昭仁宫不远处,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周围重兵把守,正厅的绣房宽敞明亮,各类器具针线材料,一应俱全。
“宋大小姐,这是皇后娘娘为您安排的宫女春花和秋霜,在宫中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
青玉朝她们看过去,一人脸庞圆圆,俏皮可爱;一人娇媚入骨,却格外端庄。
“您的住所就在西厢房,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您。”
也就是说,只要青玉呆在院子里,就是绝对安全的。
听到这里,她提起了半天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恩典,也谢过明姑姑对青玉的关照。”
明姑姑再次将没有温度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你可知,若非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力荐,以你招蜂引蝶的本事,这绣佛像一事,早就将你换掉了。”
青玉抿了抿唇,没有接她的话。
好在,明姑姑本意也不是要她说什么。
“太后娘娘寿诞在即,绣佛像一事为重中之重,在此事面前,你那些什么情情爱爱,那些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小事,还请宋大小姐放一边去。”
青玉正有此意。
“太后娘娘的佛像一日不曾绣好,青玉便一日不踏出此院。”
“如此甚好。”
皇后最担心的,便是宋青玉心太大,将进宫一事当成她的跳板。
明姑姑见过她一面,看得出她心性坚韧,不是那等讨好卖乖之人,这才劝说皇后娘娘没有改变主意。
而青玉最担心的,则是有人看她不顺眼,刻意破坏此事。
明姑姑如此安排,倒是契合了两方共同的利益。
“此事办好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不会亏待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必会心想事成。”
青玉这才抬起头,真正直视了明姑姑一眼。
果然,能以一己之力,保皇后后位无忧的明姑姑,绝非什么简单的人。
明姑姑走后,乔月和灵绣随着青玉去了西厢房,看一看为她准备的居所。
两个宫女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
既能威慑某些人,也没有打扰到宋青玉。
“小姐,你看,这些首饰好漂亮啊!”
青玉淡淡点头,见乔月还要检查屋子里的其他东西,连忙拦下了。
“皇后娘娘宫中准备的,定然不会有纰漏。你二人不必再看,也去休息片刻吧。”
乔月和灵绣一大早起来,冻了好一会,在昭仁宫又受了一番惊吓。
此刻听小姐这样说,也感觉有些疲惫,便下去休息了。
宋青玉却收拾了一番,出门后在两个宫女的跟随下,去了正厅的绣房。
绣房当中,摆着一幅一人高的白绢。
要绣佛像用的月影金丝绣线,却不见踪影。
仿佛知道她的疑问,秋霜开口道:“月影金丝绣线十分贵重,整个天都大陆也只有那么几卷,小姐若要开始绣,必得让皇后娘娘满意您对佛像的设计才行。”
青玉点了点头,对此事,她早有准备。
前世亦是如此。
前世,她作为宋元珠的附庸,在宫内谨言慎行,佛像该怎么绣,也大多是听宋元珠的想法。
宋元珠为了讨巧,便提议以太后的样貌为原型,绣一幅慈母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