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乌一脸疑惑的看着赵佗,他不明白赵佗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对谪仙如此恭敬?难道这是某些新的阴谋诡计?
更神奇的是,他对谪仙恭敬倒也罢了,竟然对自己也这么恭敬?他不是一直对自己恨之入骨,就差动手杀人了吗?
就在关乌纳闷的时候,赵佗又搓了搓手,说道“看来这果然是天意啊。有你在谪仙身边,很好,本将很放心。通过你,本将就可以与谪仙开诚布公了。”
“日后本将若能与谪仙交好,少不了你的功劳啊。”
关乌一脸茫然“将军是想……与谪仙交好?”
赵佗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
关乌干笑了一声“怎么忽然之间,将军的态度有这么大改观?”
赵佗叹了口气“以前我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才明白,谪仙深不可测,并非我这等凡人所能参透的。”
“与谪仙交好,一来是敬佩谪仙的为人。二来,也是不敢再与谪仙对抗了。”
赵佗冲关乌微微一笑,说道“你经常出入商君别院,你跟本将说说,谪仙都喜欢什么礼物?”
关乌挠了挠头“小人……小人不曾给谪仙送过礼啊。”
赵佗一脸羡慕的看着关乌“阴差阳错,你能成为谪仙信任的人,真是幸运啊。”
感慨了一句之后,赵佗就开始琢磨着搜寻礼物了。
在琢磨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来很多故人。
有王离,有王翦,有赵高,有阎乐,有马凌署……
这些人,谁不是一时俊杰?结果全都被谪仙轻而易举的给收拾了。
可惜啊,自己竟然如此蠢笨,竟然想着要与谪仙较劲。
赵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悔不及当初。
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和谪仙较量上了呢?是了,是了,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与谪仙无冤无仇。
后来是廷尉大人,在陛下面前举荐了自己,因此自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廷尉的人。
廷尉与谪仙有嫌隙,自己也就把谪仙恨上了。
现在看来,这是愚不可及啊。
廷尉大人真的能斗得过谪仙吗?
赵佗摇了摇头,心中冷笑不已廷尉大人若真的有那样的本领,也就不会被谪仙坑走七千万钱了。
昨日的那一场拍卖,可能就是谪仙在展示实力,给自己提个醒,让自己不要执迷不悟。
是了,一定是这样。
赵佗刚刚想到这里,就看见赵甲急匆匆走过来“主人,廷尉大人派人来了。”
赵佗微微一愣,淡淡的说道“有请。”
赵甲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主人。
他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赵佗的语气神态似乎有些冷淡。
赵佗做的很隐蔽,可是赵甲毕竟与赵佗朝夕相处,对他太熟悉了,所以自信绝对没有看错。
赵甲心中有些纳闷以往廷尉的人来了,主人不都是慌乱不堪,热情之至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李斯的仆役被带进来了。
那仆役朝赵佗拱了拱手,神色有些傲慢的说道“廷尉大人命小人问一句昨夜赵将军可听到虎啸龙吟之声了?”
赵佗淡淡的说道“自然听到了。虎啸威风凛凛,摄人心魄。龙吟高亢激昂,令人忘俗。虎啸龙吟,当真名不虚传。”
仆役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离开。他正等着赵佗送礼。
身为廷尉的仆役,还是有一些好处的。虽然身份是奴婢,可是毕竟是廷尉身边的人,因此那些下官见了他,总要给一些好处,免得他在李斯身边说坏话。
以往赵佗都会给一些金银,价值不菲。
但是今日,赵佗半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
他冲仆役笑了笑“你还有事?”
仆役咬着牙说道“告辞。”
他转身走了。
而赵佗看着仆役的背影,忽然笑了“本将知道要给谪仙送什么礼物了。”
谪仙家中,金银堆成了山。他对钱财,定然是不感兴趣的。
谪仙拥有一座藏宝楼,里面什么宝贝没有?他自然对珍宝也没有兴趣了。
不过,谪仙应当对李斯的行踪有兴趣。
如今自己正受到李斯的礼遇,如果把李斯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谪仙,谪仙应该会很满意。
赵佗想到这里,又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廷尉大人,恕在下要对不起你了。毕竟当初得罪谪仙,也是因为你。这一次,就当是你在还债吧。
…………
王绾正在李斯府上做客。
自从李斯也负债累累之后,王绾就特别喜欢往这边跑,看着同样倒霉的王绾,自己心里面会踏实不少。
王绾向李斯问道“用七千万钱,收买人心,似乎有些贵了。”
李斯神色自若,无比淡定的说道“不贵。千金易得,人心难求。”
王绾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然而,你府上恐怕没有七千万钱吧?你借来的那两千万钱,如何偿还?”
李斯呵呵一笑“谁还敢跟我要不成?”
王绾微微一愣“这钱,你不打算还了?”
李斯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这些钱,自然是要还的。只不过,需要等上几个月。七千万钱,是花在赵佗身上了,这些钱,也得从他的府上给拿出来。”
王绾听得心中一动“你打算向赵佗下手了?”
李斯说道“要再等上两三个月。如今刚刚收买人心。这么快就向赵佗下手,难免太心急了。”
“我要仔细的谋划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李斯对赵佗礼遇有加,屡施恩惠。然而此人却恩将仇报。因此我不得不与他分道扬镳。”
“如此一来,朝臣不仅会尊重我,还会同情我。我的仁义之名,便可以远播了。到那时候,我再想办法取走赵佗的财富,还上那些欠债,不是轻而易举吗?而且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会说闲言碎语。”
王绾点了点头,感慨着说道“老夫本以为,你利用完了赵佗,会将他弃置一旁,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竟然要敲骨吸髓,将他榨干。”
李斯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也不想这么狠,然而,为了收买人心,我已经在他身上花了数千万钱。这么多钱,当然得由他拿出来。”
“他怪就要怪迩获,为何要卖什么宝剑?他怪就要怪槐谷子,为何要弄出一个拍卖来?还要怪那个关乌,为何要蹿腾着老夫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