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比对了一下两份名单,发现其中都有一个叫刘威的人。这个人,应该靠得住。
于是李记偷了一身衣服,假扮成秦兵,进入了刘威的营中。
白天的时候,李记还能浑水摸鱼,但是当士卒们开始吃饭的时候,李记就藏不住了。因为士卒们以伍为单位埋锅造饭,很容易就会发现,李记不属于任何伍。
每当这时候,李记总是躲起来,偷偷吃自己带的干粮。不得不说,这几天过得真是凄惨。
每天李记总是用各种借口,明察暗访,寻找宋留的下落,但是始终一无所获。
后来他干脆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寻找。从宋娥那里,他知道宋留的长相。更何况,宋留一个老头,若真的在秦兵中间,应当会很显眼的。
可惜,李记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这样找来找去,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在刘威的军营之中,有一处不起眼的营帐。这营帐很小,甚至有些破旧。每次李记想要靠近的时候,都被人给呵斥走了。
然后他才发现,在营帐附近,总有一队兵马,约莫一百多人,四处徘徊。这一百人看起来是在闲逛,其实是在暗中看着这座营帐。
这样一处破破烂烂的营帐,至于用一队人专门警戒吗?而且用的是掩人耳目的方式。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里面有重要的宝贝,要么里面有重要的人。
李记觉得后一种可能比较大。他甚至隐隐猜到了,宋留就很有可能呆在里面。不过……如何与宋留取得联系,倒是一个难题,李记有点犹豫,要不要直接找到刘威,亮明身份。
…………
王翦正坐在营帐之中,研究楚地的局势。之前王恒的那番话,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在他脑海中不住地徘徊。
做楚王?那总比在朝廷中做个将军好啊。可是……这楚王能做安稳吗?大秦的虎狼之师,能放过自己吗?
王翦正在纠结,忽然王恒急匆匆地进来了,对王翦说道“项梁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王翦问道“是什么东西?”
王恒拿过来了一个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弓。
这弓并不是什么宝弓,只是普通的弓罢了。它已经被用的半旧,多有磨损,甚至上面落了很多灰尘,脏兮兮的,像是多年没有动过了。
王翦呵呵一笑“飞鸟尽,良弓藏?项梁这是在劝我啊。他现在明白自己是飞鸟了?之前居然敢袭杀我的亲军,真是愚蠢。”
王恒低声说“孙儿已经与他的人接触过了。项梁说,是我王氏的亲信,先杀了他的五千人马,他以为我王氏要过河拆桥了,这才报复。”
王翦皱了皱眉头“胡言乱语,哪有此事?”
王恒说道“孙儿也是这么说的。大概是项梁认错了人,将其他将军的人马,认成了我王氏亲信。”
王翦点了点头,对王恒说道“那项梁这么说?”
王恒微笑着说道“项梁只剩下了三百余人,个个带伤,当真是疲惫不堪了。他请求依照往昔惯例,我王氏依然暗中资助他,而他也愿意做好这飞鸟,让我王氏这张弓有用武之地。”
王翦想了想,说道“可以,自然是可以。不过老夫对项梁的能力,是越来越怀疑了啊。”
王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因此,孙儿建议。与项梁的合作,不妨继续下去。除此之外,怀王哪那边,也应当做些准备。若项梁当真不行了,我们还有一个怀王可以利用。”
王翦点了点头“好,便照此做吧。”
王恒却没有走,而是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王翦问道“是什么事?”
王恒低声说“近日,我一直在军中安插我们的人。其他的地方,都比较顺利,唯独在刘威那里,遇到了一些阻力。”
“刘威有一个亲信,名叫刘风。此人原本是一个乞丐,后来跟了刘威,也就姓刘了。此人是一个百夫长,他那一队人,极为顽固。我想白白塞给他几个士卒,他都不要。”
王翦说道“这有什么奇怪?”
王恒说道“怪就怪在,一连几日,刘风的那一百多人,一直在一个地方徘徊,从来不曾离开过。”
王翦咦了一声“那里有什么?”
王恒说道“什么都没有。因此孙儿才觉得极为可疑。后来我找人认真打探了一番,却没探查出什么消息来。可见他们不是没有消息,而是防范的极为严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
王翦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了。
王恒接着说道“后来我曾经亲自去试探刘风。结果发现,他表面上虽然对我恭敬,但是眼神之中,有一丝鄙夷,有一丝痛恨,有一丝畏惧。”
王翦疑惑的看着王恒。
王恒小声说“我看到那眼神的时候,总觉得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正在与项梁合作。”
王翦大吃了一惊“你这话可有依据?”
王恒低声说“本来是没有的。但是今日我查出来了一些东西。刘风,是在二十日之前,开始在那附近徘徊的,从那以后,刘威再也没有派给他别的差事。”
“而二十日之前,刘风曾经带着他的小队从外面回来。传言说,他们抓了几个反贼。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几个反贼的模样。”
王翦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在看守反贼?”
王恒点了点头“是。”
王翦又说“这反贼知道我们的底细?”
王恒又说“是。”
王翦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知道我们与项梁合作的。唯有项梁项羽二人而已。项梁如今在楚地,项羽却失踪了,即便是项梁都不知道他身处何方。难道……项羽被刘风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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