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抖抖索索的全都交代了,生怕苏嵘一个不高兴真的拔刀就杀人,他虽然也还是仍旧担心妻儿,但是人在生死关头,哪里真的有不怕死的?反正他是做不到不怕。不仅做不到,他还非常怕死。
他一交代完,苏嵘便挑眉问:“既如此, 那个老师傅人呢?”
这种人竟然窝在小小的云南匠作司,真是谁能想得到?
刘员外毫无隐瞒,一股脑的把人给供出来了,又道:“他一直都在匠作司的,除了匠作司,哪里都不去,现在就在工人房那边, 只是他是一个人一间房,住的是我从前的屋子。”
这种特殊有本事的人, 谁都不会怠慢他,刘员外也是一样。
苏嵘嗯了一声,仍旧把人扔给了庆坤看着,自己带着人直奔刘员外供出来的工人房。
他的几个心腹属下亦步亦趋的跟着,一面忍不住问:“大人,这个刘员外您杀不杀?”
苏嵘奇怪看了他们一眼:“因何这样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了一声就道:“虽然贪生怕死了些,但是好像有些用处。”
大家都是当兵的,谁会不知道火铳的厉害啊?更不可能不知道这批武器的珍贵。
虽然刘员外可恶,但是,但是真有些本事啊!能够在短短时间召集了这么多人手,将这么多火铳做了出来!
这就算是放在工部, 也得有個官儿给他当当。
苏嵘见他们这表情, 哪里还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要杀早杀了,自然是不杀。”
不仅刘员外不杀, 那个老师傅, 苏嵘找到人之后, 也只是客气的询问了几个问题,见那个师傅特别抵触,便忍不住挑眉,似有所悟的问了一句:“郑家的人?”
看他看见官兵时那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激动模样,又十分抵触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的马老大,苏嵘很难不往这个方向猜测。
一听苏嵘这么说,那个老师傅立即就抬起了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嵘。
看来就是了。
苏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是郑家的人。”
郑老师傅抿了抿唇,唇角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问:“郑家的人怎么可惜了?”
苏嵘丝毫不甘示弱:“当然可惜,若是别的什么人,我还得花些功夫说服说服,看看是不是还有得救。但是既然是郑家那种狼窝出来的狼崽子,自然什么都不必说了。废帝时候就为了迎合废帝,媚上欺下的人家,等到废帝没了, 又能去投身海盗, 再次祸害沿海百姓的家族,早已经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了,跟这样的人,当然不必花费什么唇舌,因为就算是说了,那也是白说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