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循的病反反复复,好一阵坏一阵,大夫眼看着都已经从名医请到了胡太医,可她的病就是反复无常,急的田承忠差点儿要去上吊,他当年守边关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心过,每天几次的往田循那里跑,恨不得自己是个大夫,能够知道这丫头到底是病在了哪里,也好药到病除。
唯有当娘的知道田循的心病在哪里,眼看着天气逐渐回暖,初春的薄袄下了身换上了轻便的各色绸缎,田夫人握住女儿的手,轻声叹了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循,你自幼聪明,娘只希望你懂的这个道理,不要再魔障了。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不是只有殿下英勇,你快点好起来,娘一定会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但是再怎么优秀,不是萧恒,又怎么能算得上如意?
田循偏过头一言不发,田夫人心神俱疲,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田承忠气冲冲的跑进来,恨铁不成的看着田循病怏怏的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太后娘娘都已经遣人来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你怎么就是这么不争气?”
大女儿已经废了,小儿子眼看着不是个读书的料子,田承忠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女儿身上,对她的关注度前所未有,恨不能都把田循绑在裤腰带上。
田循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听见田承忠还在一边呵斥劝解的田夫人:“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最近这些天,皇长孙眼看着时常都出入苏家,说是跟苏嵘商议云南平乱之事,但是谁不知道苏邀就”
田承忠真是觉得女儿不中用。
若当真是觉得萧恒那边没什么指望了那也没什么,问题是振作起来,五皇子那边不是照样还好好的吗?
起码也是个王妃吧将来?
田循侧着身子躺着,眼泪顺着颊边流下来,连舌头都是苦的。
被惦记的萧恒本身并没有这样厚重的包袱,他最近事务繁多。
果然如同苏邀所说,许顺的事情余波未尽,朝中便开始起了波澜,人人都在恭贺杨博终于苦尽甘来,熬死了许顺踢走了许崇,能够称霸内阁的时候,廷推的名单中却多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选-----崔远道。
崔远道是前朝大儒,名声地位摆在那里,又有傲骨,天然就是读书人的榜样,人人都恨不得把他当成当代圣人给供起来,可奈何人家就是请不动。
他忽然答应朝廷起复,哪怕于元丰帝也是意外之喜。
朝中局势陡然变化,萧恒立即便想到了当初苏邀的提醒,如今这一出,可不就是苏邀所说的变故么。
他斩钉截铁的摇头,见苏嵘正在摘桃子,颇有些觉得无聊:“我在说正事呢,你能不能不摘那桃子?”
“不行啊!”苏嵘百忙之中还回过头来回尊敬的皇长孙殿下一句,十分的甘之如饴道:“幺幺跟纷纷都喜欢吃家里的水蜜桃,如今这桃子正是最好的时候,自然要摘下来让她们尝一尝。”
啊,原来是苏邀要吃,萧恒很快就忘记自己觉得无聊的想法,上前自动自发的指挥得苏嵘团团转:“左上方那只又大又红,啊,右上角,再上面一点儿,那只都红透了,一看就鲜嫩多汁”
搞的苏嵘目不暇接手忙脚乱,头上衣袍上沾了一身的桃子毛,深刻的怀疑起皇长孙殿下是在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