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仙怔怔的,她这几天病的浑浑噩噩的,已经有些糊涂了,能够支撑她的,如今也就是还未成亲,但是彼此已经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
尤其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母亲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不贞的妇人,她便更是把冯元庆看成了救命稻草,指望着能够快点嫁了他,脱离这些令人生厌的烦恼。
许崇却不能理解她,他盯着这个自来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又是失望又是痛心:“你怎么疯成这样?!你娘现在还在衙门里头受苦,你呢?!冯家现在上门来退亲,巴不得要甩脱你这个麻烦,你倒是好,半点不为你娘伤心担忧,反倒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要脸不要!”
换做从前,许崇对许慧仙说话绝对不会舍得这样疾言厉色。
可是现在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实在是没法子继续保持那样好的耐心了。
许慧仙便更加觉得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自小就被充着捧着长大,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从来没有像这些天这样丢脸过。
如今听见父亲这样呵斥,更是绝望至极,不管不顾的摔门而出。
许崇心力交瘁,忍不住深深的呼出口气,捂住翻腾的胃缓缓蹲下,闭着眼睛一时没有动静。
还是他的长随觉得不对,进来查看动静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喊了一声大爷,便奔到了他跟前:“您这是怎么了?”
许崇摆了摆手,强撑着精神让他:“金财,扶我去父亲书房。”
金财还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呢,唉了一声,搀扶着他去许顺的书房。
许顺还在书房,见了他进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哼道:“冯家来退婚的吧?”
看来父亲是什么都知道,许崇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委屈,闭了闭眼睛十分屈辱:“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冯元庆的娘得了重病,怕耽搁了仙儿。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心绪难平,猛然冷笑了一声:“既然不好,我就让她们真的不好!也别白担了这个虚名儿!”
他现在霉运缠身,自然是戾气十足,许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比他的激愤就要淡然的多了:“得了,出了这样的新闻,哪怕你是首辅的儿子,也阻止不了人家要退亲,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别娘们唧唧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哪里有功夫搭理他们?眼下的事情还不够心烦的吗?!”
许崇被挤兑的无言以对,他也知道现在的确是形势比人强,许家也不只是这退亲的一桩糟心事,说起远的来,还有从前做过的那些事和跟齐云熙的牵扯,还有很多痕迹要抹干净,说起近的,就是齐氏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许家的名声现在反正是真的已经糟糕透顶了,若是再不想想办法,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许崇越想越气,忍不住恶狠狠地咬牙切齿的咒骂:“都是那个鳖孙子!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