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郡主自来畏惧母亲多过父亲,见她变脸,咬了咬唇不敢再叫嚷,只是仍旧不能心平气和,只好低声发泄怒气:“那难不成又这么算了不成?”
“怎么会就这么算了?”汾阳王妃挥挥手斥退下人,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妆容,随即拿起了边上的湿帕子不紧不慢的擦脸:“一击不中,自然就该要懂的退避,难不成还梗着脖子等人查出来?也就是你这个蠢货如此沉不住气,下次再这样七情上面,你就干脆留在家中,不要再出门去,省的惹祸!”
她的话说的严厉又苛刻,淳安郡主脸上一时挂不住,哼了一声转身拉开房门便跑,越想就越是委屈。
崔先生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淡淡的叹息了一声:“王妃对郡主太严厉了。”
“再不严厉些,只会纵得她更不知天高地厚。”汾阳王妃不以为然,懒懒走到窗边的贵妃榻边靠着引枕侧躺着,这才问崔先生:“处置干净了吗?”
“已经处置干净了。”崔先生跟着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童家那边说他们心里有数,既如此,便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回回都是这么说。”汾阳王妃陡然变了脸色,讥讽的冷笑了一声,很快又收敛了情绪,转过身看着崔先生:“不过这一次她们的确是施展了些手段,宫中的势力”
齐云熙已经跟她展现了实力。
虽然已经经历过元丰帝的清洗,可看来废帝在宫中当真是没白当了那么多年的主子,如今也仍旧能抽调出这样多的人手来使用。
崔先生也顺着她的毛摸:“是,虽然苏邀仍旧侥幸脱身,可今天原本就只是一个试探,有这样的能耐,他们所说的话,也是可信的。”
房里的灯一直到天亮了才熄灭,汾阳王妃在第二天已经穿戴一新,进宫去拜年了。
才进宫门,她就见到了明昌公主,两人彼此道了声新年好,便又不约而同的静默下来,等到走了一段路,明昌公主转过头端详汾阳王妃的脸色,却见汾阳王妃泰然自若,当真丝毫不为昨天的事情害怕,不由又皱眉。
她不知道汾阳王妃到底为何如此有底气。
大年初一是正日子,元丰帝一早便在太极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拜年,内外诰命便是跟往常一样朝贺田太后。
只是今年除了朝贺田太后之外,太极殿那边又下了一道旨意,令众命妇在给太后拜年之后,再去坤宁宫给胡皇后行礼。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命妇们一时都惊住了。
倒是汾阳王妃淡淡的去看苏老太太跟贺太太-----今天她们一道进宫来了。
苏老太太正握着贺太太的手,听见这道旨意,握着贺太太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苏邀在一边陪着,贺太太低声问苏邀:“是不是年前孙家跟许家的冲突”
“不管是什么缘故,这事儿是一个好的开头。”苏邀笑了笑,对方在宫中公然想要陷害她,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这也更证明她最近的做法惹到了那些人的痛处。
这不是什么好事,彼此的试探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等的就是谁更沉不住气。
而显然,更沉不住气的那个,显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