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众人的视野之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齐公子连忙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
刘永铭笑道:“放心放心!没别的什么事情,就是让本王的人退下而已。”
杨真此时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他看了看左右问道:“若是齐公子不签这张契约,怕还真就走不出这里去?如此说来你是真做了准备,也派了伏兵?”
刘永铭笑着说:“自是有伏兵,要不然我会亲自来冒险?”
“刚刚如何不见他们出来?”
“他们没得到命令,自然是不会出来的。再者而言,出来做甚?是阻止丁虚杀你们的人,还是阻止本王杀齐公子?”
刘永铭的话将杨真怼了个结结实实。
可杨真知道,刘永铭不是为了怼而怼,而是要给齐公子一种杨真与自己不是一伙的感觉。
只有这样,齐公子才会与杨真去到契丹。
杨真回契丹,也是刘永铭的意愿之一。
契丹乱了,对于汉军东出是十分有利的。
杨真极好奇地问道:“这样就放我们走了?那你如何与汉帝交待?”
“交待?交待什么?他也得知道这事呀!”
“丁虚可是全看见了!”
“他是看见了一些,但没有全看见。他看见的只是我中了伏,然后他才上前来帮忙,哪里会知道我也在此设了伏?他连一眼我的手下都没见着。而且他犯了病,疯了,谁又能相信他的话是呢?”
杨真笑着说:“你可真是好算计呀!”
“好什么呀,银票还没给呢!还有那张璇儿的卖身契!”
刘永铭说完,向着那齐公子伸手搓了搓手指。
齐公子只得从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出来,合上那份契约交到了杨真的手里。
显然,那就是刘公子的全部身家了。
杨真也不清点,收了银票以后从自己的右边袖子里也拿出了一叠银票,数了二十张连同那张契约也一并向刘永铭递送了过去。
刘永铭接过银票却是没有马上收起来,他从里头拿出了两张出来却向着陈知节递去。
陈知节愣了一下,问道:“六爷这是何意?”
刘永铭笑道:“陈上卿是齐国大夫,自是不缺银子,但你被我汉国密探追杀,皆是我之过,这两千两银子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哦,就是给你的补偿。”
“六爷客气了,您的银子我可不能拿!”
“那日你从旧庄匆匆而逃,一路落难,到现在都未曾与手下见面呀。您是大夫,是贵胄,自己身上是不可能带银子的。当然,你们回到了齐境自然也是不用愁银子,但长安城离着汜水关还有些距离,若是身上没有带银子,可不好走动呀。这些银子你便拿着吧,我这地主之宜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正如之前狄怀庸对刘永铭评价的那样,刘永铭是的嘴是极具杀伤力的。
齐公子怀揣银票就显得自私自利,看起来比陈知节更加贪婪。
与其说刘永铭在给陈知节银子,不如说是在打齐公子的脸。
这叫陈知节在齐公子面前还能看到什么好脸色。
陈知节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陈知节苦笑了两声说道:“六爷。你可真是个有意的人,把我们的银子弄了个精光,现在又给我们银子。弄得我好似还得谢谢你!”
陈知节一句话就化解了危机。
特别是“我们”这两个字,更像是在说,这银子是给齐公子的路费而不是给自己的。
刘永铭见计不成,自然是得讨点嘴上的便宜了。
他大言不惭地说道:“大恩不言谢,几位走吧。”
齐公子疑问道:“你真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怎么着?真得让我从你身上留下什么东西你才肯走么?万一真留下了什么东西,你还能走得了?其实刚刚我是真有一个疑问,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进了汉国却还会带着齐福票号的银票?但我想你一定不会告诉我的!”
齐公子犹豫了一下。
刘永铭却又玩笑一般地问道:“该不会是田济楷让你带给经纬票号的杜春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