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答道:“还在东市。不过这里是我的产业,宋宪就算是查到这里来他也不敢派人搜查,你们放心,现在安全了!不过你们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天亮之前得给本王离开这里,别给本王找麻烦。”
夏彷听得刘永铭的话松了口气去。
田曾波还在纠结柳夫人之女是谁的时候,刘永铭突然问道:“夜里从旧庄出来,你们打算怎么出城?明日城门口定是戒备森严!”
田曾波也看向了夏彷。
夏彷说道:“不是我不与六爷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剩下之事全是陈知节在安排!”
刘永铭说:“那即是这样,本王就不送你们了。”
刘永铭此时才松开了玫瑰姑娘的手,对玫瑰姑娘微笑道:“如果有缘再见面,你千万要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要再动什么心思拿什么暗器了。今日你的双手能保全下来,全靠孙护卫为你求情!感谢他吧!”
刘永铭说着便要下马车。
田曾波连忙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刘永铭刚提的臀又给放了下来。
他说道:“怎么?难不成光眇还要留我吃饭?或是送我什么礼物?”
田曾波疑问道:“你就没有什么目的吗?”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该有什么目的?”
田曾波摇头说道:“你若是叶长青,我不会有任何怀疑。但你是刘永铭又另当别论了。一个贪才好色的纨绔是静不下心来研究弈理,更不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棋力。只有机智敏捷之人才有可能做得到。如果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根本做不出糊涂事来。只能说明你以前一直都在藏拙。或者说,你做事一定都有你的目的!”
刘永铭轻笑道:“世上所有复杂的果其实都只有一个最为简单的因,心思再缜密、城府再高深之人,也有拿尿和泥巴的单纯。先下车吧。”
刘永铭说着便赶着田曾波下马车。
之所以是用赶的,是因为刘永铭一直是在马车的最里头,而田曾波与夏彷则是后面才进来的。
田曾波与夏彷若是不从后面下马车,刘永铭是下不去的。
田曾波摇了摇头,只得从马车上爬了下去。
他一下马车,脸上便布满了惊讶。
只见得若大的小院里就只摆着一张方桌。
方桌上放着一盘白肉、一盘干果、一盘疏果及一盘蜜饯。
又有一壶酒及几只杯子放在一边。
方桌边上没有放置椅子或是凳子,只是站着一个风度翩翩、儒雅似仙的年轻人。
田曾波惊呼道:“晋启!你如何在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先开。
柳先开微笑着对田曾波说道:“知你要远行,特在此备下一杯水酒,以作践别。我能来此可不容易呀,还做了一回陪酒客呢!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喜静,很不喜欢应酬,!”
刘永铭与柳先开是真朋友,他当然不会真的强迫柳先开去陪酒。
他这么做就是让柳先开早一些将那些人灌醉,为的是让柳先开与田曾波见上这最后临别的一面。
只有将他们灌醉,那么他们也就能为刘永铭与柳先开证明自己离未离开过王府。
刘永铭、夏彷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田曾波已经赶到了柳先开的身前。
他紧紧地抓着柳先开的手,颇有些激动地说:“我此去必然不回,齐汉战事必起,你我更无相见之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见!知己难求而此生已别,悲矣。”
“即是难以言表,便不必再说了。”
柳先开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杯子。
田曾波连忙松开手去,也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酒杯。
四目相对之时,无其它言语。
而后二人同饮而尽。
在将酒杯放下以后,他们又相互深深作揖,好似这辈子真的不能再相见了。
……………………
深夜。
刘永铭与柳先开各牵着一匹马走在大街之上。
二人原本是没有什么话说,但那柳先开的连连叹息声,让刘永铭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他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不必如此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