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答道:“老人活了一辈子,风光过也颓废过,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但每个老人却只有对一件事情是放不下心来的。”
“儿女?他女儿不是死了吗?”
“他还有一个外孙女。”
“就是六爷口中的那个什么玟儿?”
刘永铭道:“若是不能看着他外孙女嫁个好人家,他是不会安心的。他不会颓废,他还有牵挂!”
“痛痛痛!”唐括叫出了声来,对正在给自己缝合伤口的侍女说道:“你小心一些,我这可是肉长的!”
此时,那枯木禅师在念了一声佛号之后,对刘永铭说道:“殿下,老和尚也得走了。”
“别!说好了请您吃饭的。放心,给您准备的那一份是斋食,并不犯戒。”
枯木禅师笑道:“老和尚即是女真人,又是秦王旧属,留在殿下身边怕是会给殿下惹祸的。”
“您玩笑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由我这个个高的人顶着,压不着禅师您。多大的祸小王都顶着。”
“即是如此,那老和尚就得早些打发人去大慈恩寺将那些家私搬到秦王府里来才是。”
“嗯?”刘永铭一愣,而后笑道:“禅师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是要在王府里长住呀?您是怕杨真去而复返?”
枯木禅师言道:“刚刚您说了,宝藏他还没得到呢。如若老和尚所料无错,那前朝库银,必在长安城内外的什么地方。故而杨真必不会马上离开长安城。老和尚也实在不放心他还能做出别的什么事情来,多少得回大慈恩寺去安排一翻。”
“说得也是,留在王府里还是会安全一些,他未必敢来造次。”
“随便也把和尚的那些袈裟运到秦王府里来。老和尚别的没什么,就是放心不下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几箱子宝贝袈裟,那可都是好东西呀!可不能让小和尚们给分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禅师可不是那等世俗之人!不必真要以这种方式与小王拉近关系。且也不急于这一刻,还是吃完了饭再走吧。”
“不。很急!很急!再不走,怕是要拉裤裆里了。茅房在哪?”
刘永铭轻摇着头笑了起来:“那什么,尘烟。陪着你爹去,他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这里的侍女你随便使唤,外面已是安排了马车接送了。”
释尘烟应一声,扶着枯木禅师就向外而去。
那枯木禅师一边向外走,还一边还小声地嘀咕着什么。ωω
他的声音很小,刘永铭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但释尘烟却是能听得到。
释尘烟红了一下脸,吐槽了一句:“你胡说什么呢,没那回事。”
“真没有?”
“没有。走吧!小心真拉裤子上!”
二人有说有笑地便也离开了房间。
杨光禄此时站了起来,向着刘永铭拱手说道:“六爷,我……”
刘永铭笑道:“你别着急着走,留下来吃完了饭,填饱了肚子再走不迟。”
杨光禄叹道:“自以为能瞒得住六爷,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六爷的活眼。我……”
“枯木禅师都放下心结了,你也就放下吧,都过去了。今日俱事已毕,该做回真正的杨光禄,重振弘农杨家了!”
“我……”
“弘农杨家旁门别枝现在可全指着你这个最富有的人重振家声呢!”
“六爷不怪我么?”
“怪什么怪!坐下来吃饭!宝藏是虚无之物,能不能找着还两说。我还指着你发大财呢!”
杨光禄叹了一声,向刘永铭拱手说道:“属下定不敢辜负六爷信任。但今日的确已无心吃食了。那张皮……”
“哦。你拿走即是!”
“多谢六爷!”杨光禄说着,走到刘永铭的身边将那些皮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而后相辞而去。
谷从秋看着杨光禄也走了,这才说道:“六爷,即是没什么事,那臣也就……”
“你别走呀!我准备了八席份的菜,你们都走了,那些个菜谁吃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爷我的脾气!爷我虽说对美食之物极为苛刻,不管花费,但也是最忌讳浪费的!八道十六品菜呢,一席合计三十多两,八席两百多两银子呢!别浪费了呀。”
“还吃呢?”谷从秋愣了一下,问道:“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饭呀!”
刘永铭笑道:“你没看到唐镇南还坐着等着开席么?你着什么急呀!你敢走?你看爷我的护院会不会放你走!小心脚让我给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