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轻轻得敲了敲身前的石桌。
不一时,从边上走来一名侍女。
那侍女将一碗茶放在了刘永铭身前的石桌上。
刘永铭并不说话,端起茶来,细细得品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喃喃自主事道:“清明都过了,雅筑这里如何还不换新茶?若是市面上买不着明前的新茶就去秦王府取一些来嘛!”
按道理来说,明前茶在清明节这几天就会上市。
因为再晚几天,雨前茶就要上市了。
要是再过一阵子,春茶就会大量上市,到时候价格会被压得很低。
虽然明前茶很珍贵,市场也供不应求,但随着春茶的上市,多多少少会有一定的影响。
因为有些人觉得明前茶贵了,就会去买雨前茶。
觉得雨前茶贵了,就会去买春茶。
这样,迫使茶人在春茶上市前就要开始销售雨前茶了。
但现在刘永铭的筑竹雅屋却没能买到雨前茶!
虽然茶叶从采摘到制作要有一定的时间的,但不至于会这么慢。
但刘永铭的秦王府里却好似有今年的明前新茶的。
赵振华似乎有话要说,但他还是憋了回去,静等着刘永铭品茶。
刘永铭放下茶碗,这才言道:“赵郎中,你不去陪着樊助教,跟着本王做甚?你得明白,你只有把本王想要得到的东西拿来,本王才有可能在父皇面前保你一保。即使是保你,也只是保你不死而已!”
“臣省得。只是……”
刘永铭没有接赵振华的话茬,而是接着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今日父皇没见我,袁魁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但宋侍郎、谷侍郎的密奏想来已经呈上去了。父皇晚一些可能就会看到。明日父皇可能就得诏见爷我了。到时候父皇跟我一要人,我也只能将你交出去给大理寺发落!”
赵振华连忙说道:“樊助教戒心很重,我担心他已看破了我的所思。故今日我并不想搭理他,以免使其疑心愈重。六爷您今日说那些话,怕是……怕是会让樊助教更觉得您是冲着他手中的宝藏图去的,想来他更不会说出来了。”
刘永铭笑道:“本王故意的。本王要的不是他说出来,而是不说出去。现在,他必会觉得每个人都是本王派来试探他的人,那么他就绝无可能对别人说出此事。”
“六爷不想知道那宝藏图之事吗?”
刘永铭笑道:“想呀,但不是这么得到。那天夜里你也在现场,我说了,宝藏图有三份。他手上那一份我其实可以从别处得到,用不着他的。”
刘永铭说的别处指的是林鸿奎。
他接着说道:“之所以没处置他是因为他还关联着会试泄题案呢。且他若是死了,云岗先生那边我却是不好交待。你得知道一件事情,他其实很怕死的!之所以没说出来,是因为他知道,他说出来给袁魁听,他必死无疑,不说反而能活。逼问他没用的,要不然他早对袁魁说了。”
“那、那……”赵振华十分为难得说:“六爷您如此做梗,那我如何在此短时间之内将宝藏图之事套出来呀?我若不能给您立点功,怕是您要……”
刘永铭呵呵笑道:“本王留着你,其实还真不是为了那份宝藏图。你若是想立功,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臣听从六爷吩咐!”
刘永铭笑道:“不让你做些为难之事,只问你,崔珚琇的母亲现在在哪?”
“什么崔珚琇?”
“崔鸿烈之女。袁魁绑架崔珚琇母女俩之事他没跟你说过么?”
赵振华连忙摇头说道:“没有。臣不知此事。但是……臣想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水不流!想来六爷要找的人应该是在水不流那里。袁部堂……袁魁好似只相信水不流。”
“你现在能找到水不流吗?”
赵振华应道:“我被您抓住,想来此时他已知晓。即使我装作是出逃的,但以水不流的戒心与性格,他应该不会相信我的。更别说是问他崔珚琇的母亲的下落了。”
刘永铭是相信赵振华的话的。
因为此时的赵振华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他自己心里也知道,现在也就只有刘永铭能帮他说好话了。
刘永铭转头看了赵振华一眼,叹了一声:“可惜了,多好的青年才俊呀,如此年轻就中了进士,若不是跟错了人,你倒是前途无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