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深吸了口气:“你是说皇上想让我……不不不!曹相非把我往死里整不可!”
刘永铭哈哈笑道:“行了,想什么呢!父皇若真想让你办这事,他早就下诣意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就只是跟你吹吹风!等合适的时候他会再跟你说的!到时候就看你敢不敢去得罪曹相了!”
李裕连忙问道:“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
“这爷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参政,不知道朝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呀,自己好好得想想就是了!”
李裕听得连连点头,突然笑道:“厉舒才资历太浅,无系无派,没人帮他搭腔,臣则不然!哪天皇上把曹相放在火上烤的时候,大爷那边必然会想着加一把火,到时候就是臣站出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刘永铭玩笑道:“太子没了曹相,可就不是太子了!且父皇念着曹相的旧情,不会将他如何的!你就不怕曹相平安后找你麻烦?”
李裕笑道:“有六爷在背后给臣坐镇,臣出不了事情!”
刘永铭也笑道:“爷我都说了,我不参政,保不住你!行了,不与你废话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得先去洗一个澡,没空陪你了,你慢慢吃吧!”
刘永铭说着放下筷子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便向厅外而去。
但李裕却是坐着不动,还拿着筷子想着事:“丁成儒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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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义坊。
虽然唐朝名将李光弼曾经住在这里,但敦义坊真的不是勋贵、富豪们会聚集居住的区域。
或者直接将敦义坊说成是“郊区”也不为过。
因为坊东门外的沿街即是朱雀大街,所以这里住着的人即不贵也不穷,大多都是像翰林院夏彷夏相思那样的人。
夏彷的家并不大,三进的屋院看起来有些老旧,但却处处显着书香气。
甚至是大门外边贴着的门联都是夏彷自己手书的,极具书卷气。
正此时,夏彷提着一提点心从大门前大步跨了出来。
夏彷还没有走几步,他的妻子便从里头追了出来,大声地叫道:“你又要上哪里鬼混!”
夏彷肚子里憋着气,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想了想,在叹了一声之后,不愿意回嘴的他正过脸去又要走。
那夏彷的妻子几步赶了出来,在门口将夏彷拦了下来。
“好你个夏相思,我平日里给你洗衣做饭,就没有过什么怨言,你今日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半步去,看我如何收拾于你!”
夏彷白了他妻子一眼,气道:“我是去办正事!你别挡着我!”
“今日你又不用去当职,你能有什么正事!是不是要去找那狐狸精去?”
夏彷气道:“我说了,我跟那妇人没有关系!我都没见过她!我要去秦王府!六爷若是听说此事,我当那女书院山长之事可就黄了,一个月十好几两银子呢!”
夏彷妻子一听女书院,更不乐意了。
她拦在夏彷面前说道:“黄了就黄了,前面的事情还没说清呢,这又扯上其它女子了?不行!今日我绝不能让你走了!”
“你!这是正事!你也在长安城住了这些年了,耳朵里就没听过他混世阎罗的大名么?内务府一个管粮仓的小吏得罪了六爷,你知道后来他怎么了吗?”
“我管他怎么了,今日你就休想走!”
夏彷气道:“我可以不去,现在就回家躺着!但六爷若是没听着我的解释,发火了,到时你可别求着我去他秦王府赔礼道歉!我可跟你说明白了,那位可是天底下最不讲理的主!那管粮仓的小吏得罪了六爷之后,被剁去了四肢,现在还不知被埋在什么地方,他儿子被剥了皮、萱了草做成人偶,就摆放在内府务正堂边上。知道他妻子女儿如何了么?”
“什、什么?”夏彷妻子听得有些后怕,声音一下子便弱了下来:“如、如何了?”
“他妻子、女儿被卖到了暗娼门,说是不给六爷赚足千两银子就不会放她们走!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别以为这事真跟你没关系,更别到出事的时候干着急!没有衙门会管的,就算是内阁首辅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你快闪开!”
夏彷说着推开妻子,提着点心包向外而去。
夏彷虽然身在翰林院,但只以棋待招之职的确是拿不到多少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