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陆琳琅轻喝了一声。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敲门声十分急促,像是外面着了火一般。
环儿一边向闺房房门走去,一边没好气地说:“别敲了!别敲了!人在呢!有规矩没规矩了。小姐的闺门也是你们可以乱敲的?”
环儿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陆预与其妻绝不会这样敲门。
陆预是大儒,而他的妻子也是书香门第,自然处处都遵儒道而行。
在环儿的叫骂声中,那敲门声停了下来。
环儿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后却愣住了。
只见得刘永铭站在闺房前,身穿着那件破旧的书生素服,双手拱在身前,显得十分有礼貌。
刘永铭轻声问道:“小姐可在房中?”
环儿瞪着双眼急道:“你如何来了?”
“谁来了?”房中的陆琳琅随口问了一句,这才将视线从包袱上移开,向房门外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陆琳琅的脸色通红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呆愣地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左右顾视了一下,急道:“环儿小姐不可大声喧哗,小生是从后门偷溜进来的。若是引来了他人,怕是污了小姐名节。”
环儿两只手死死地扣在门边上,一点也没有让刘永铭进来的意思。
环儿生气地说道:“你还知道为我家小姐着想呢?因你退回那个包袱,你可知小姐为你哭了多少回?”
刘永铭一听,连忙抻头看向了屋里。
那桌边的陆琳琅与刘永铭一对视,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刘永铭却是笑了笑,对环儿说道:“我说的并不是琳琅小姐的名节。说的是环儿小姐你的!我每次来,可都是找的你!门房那里不知实情,只知我与环儿小姐有不可告人之事,而我……”
“你胡说什么呀!”环儿又羞又恼起来。
陆琳琅听得环儿的声音越发的大起来,连忙说道:“环儿,别嚷!快放叶郎进来!别让人真瞧见了!”
环儿不甘心得回头看了陆琳琅一眼,最后无奈,只得放下守门的手,将刘永铭放了进来。
刘永铭进得房内,向着环儿小姐作揖说道:“麻烦环儿小姐了。”
“哼!你是够麻烦的!”
环儿哼了一声,正要将门关上,刘永铭却拦着她,说道:“还请环儿小姐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还请先大声支会一声!”
环儿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陆琳琅马上说道:“环儿,不得无礼!去外面盯着!叶郎前两次来,皆是门房通报,守礼守规,若非事急,他绝不会偷偷进府。此必是事出有因,不当得让外人所知!”
环儿又哼了一声,重重地瞪了刘永铭一眼,小声地怒道:“你要是敢对我家小姐不轨,我非把你这件臭袍子撕了,让你光着身子在街上挨冻!”
环儿说完,这才出了房门,在外面将门给关上了。
刘永铭松了一口气,向桌边走了过来,离陆琳琅又近几步。
刘永铭看着桌面上的包袱说道:“如何还没将东西还到原处?这可不能被别人看出异样出来!”
陆琳琅只得幽幽地道:“我没想着收起来。还想……还想给你送去!你我情谊远不止此铜臭可比。你娘病重,也当有所周转。再者而言,你送我宝琴,我无及物,这如可使得。”
刘永铭呵呵笑道:“我其实并不缺衣食,王府内自有伙食,山珍海味并不稀缺。亦是有华服相衫,只是平日里没穿而已。小姐美意,我早已收下,全记挂在心间了。再得而言,我之宝物即是小姐之物,何分彼此?待白首之年,回想起今日之事,我必能笑而眠之了。”ωω
陆琳琅红着脸低下了头去,她不敢再说这样的话题,孤男寡女在自己的闺房里,一会儿真要动起情来,还不知如何收拾。
陆琳琅说道:“即是如此,那……那我要是送你儒袍一件,你总不至于拒绝吧?你看你衣服下摆,都烂成什么样了。”
刘永铭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他的素衣下袍的确是被撕了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