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秦王府长史赵谦之事?”
“是!”赵伯伊应了一声,又道:“自赵谦失踪以后,皇帝对我们赵家好似特别有意见!我们……我们真是举步为艰呀!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如此,我那堂兄弟赵伯伦之文采,胜我十倍有余,其有治世之才呀!结果不过是翰林院一个八品的典籍!数年都不得升迁!且如今又莫名其妙得……哎!六爷!我……我这心里……”
刘永铭举酒坛向赵伯伊递了过去,笑道:“喝酒能解千愁,喝一口,慢慢说。行伍之内不会喝酒可是会让同行笑话的!”
赵伯伊心头烦闷,接过酒坛,咣咣两口下去,便将酒坛放在了桌上。
赵伯伊接着说道:“去年春夏之交,朝廷又派人下到地方来收生丝!且就专找我陇南赵家!要我们出生丝三百担。说是银钱秋后再结,可朝廷什么时候结过什么生丝银钱!”ωω
“等等!等等!”刘永铭连忙叫停。
那太子刘永铎也来了兴趣,他问道:“朝廷何时向下征收过生丝?此事我如何不知?”
赵伯伊道:“回太子的话,是工部派人下来的。说是买,实际上就是抢!陇南那边的桑农还算是好的,商洛府那一边可比我们还惨!那一年商洛府不是又发了一次疫灾么?事后朝廷让百姓多种桑养蚕,蚕是养起来了,第一年也照常给钱了,可第二年呢?马上就又开始拖欠了!”
刘永铭说道:“除了生丝款,朝廷还对你赵家做了什么?”
“我是举人出身!家中自是应该免田税的,可那官府每有事,皆来问捐!拿走的粮食,比那税还要高出三成去!真叫人不可活了!”
刘永铭摇了摇头,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块馒头说道:“那些粮食一点都没浪费,全在桌子上呢!你今日这桌菜可不是现做的!这饼是今日士卒吃剩下的吧?呵呵,汉国养的军队太大了。东、南、北、卫戍、禁军,林林总总加起来三十几万人马呢!”
赵伯伊叹了一声,刘永铭接着说道:“关中之内,人口糜多,粮食本来就不太够。如果不跟世家伸手要,就得跟百姓去要了!你也是读书人,如今又在行伍之中,当知道国家之不易呀!”
刘永铭话峰一转,又说:“即便这样,我也得帮你说句话,这不能指着一只羊薅毛吧?虽然陇南赵家是只肥羊,但朝廷这做得是有些过了!这样!回去以后,我跟父皇说一说!你还是安北将军吧?回头给你挂个镇的!但家里的那些事情……你也当体谅一下皇上的难处!世家嘛,为国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赵伯伊憋着气说道:“升不升官的我无所谓!就是……就是……”
“知道!知道!本王知道!前几日听得刑部谷侍郎讲,赵伯伦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我去找过他,他却是没有任何进展!”
刘永铭笑道:“你是苦主!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跟你说了!凶手藏得很深,跟你说了,怕惊到了凶手,他就跑了!你也不希望真凶逍遥法外吧?”
“六爷说的是。”赵伯伊一下子没了脾气。
刘永铭又问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
“没有!”赵伯伊应了一声。
刘永铭又问:“兵部调令为何不听?”
赵伯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末将听闻六爷您从不管朝廷之事的?”
刘永铭笑了一声也反问道:“你是真指望着朝廷哪个大员下来问你这件事情是吧?那叫问罪!你举人出身,这厉害关系都分不清?”
“什么调令?”太子刘永铎突然问了一句。
刘永铭笑道:“二哥就别装傻了,你若想继续装,便吃你的!赵将军,你说你的!”
赵伯伊想了想,啧了一声又道:“调令我看到了。不想去!那几个小蟊贼而已,用得着出动那么多人马么?几名狱吏足行之,何必费那粮草?也不知是谁给皇上出的这个主意。”
刘永铭笑道:“是太子!”
“什么?”赵伯伊看向了太子。
太子刘永铎却有一些蒙圈,他是真不知道这事。
刘永铭说道:“赵伯伦之事发生之后,陇南赵家在朝当官的怕也只剩你了吧?别说不是,卫戍军也算是在朝的!你可知太子为何要这般做?”
赵伯伊回头看向刘永铎,摇了摇头。
刘永铭说道:“你知道我那舅表叔……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卫戍军统领丁实,他去哪了吗?”
没等赵伯伊回答,刘永铭接着说道:“去了征东大营了!你在行伍之中也有些年头了,军中也应该有些人脉,这征东大营的事情想必也听说一些了吧?”
赵伯伊疑问道:“六爷的意思是……”
“氾水关外郑州、开封两座大城池顶在那里呢!不死个几万人根本打不开那城门口!齐国人也都不是吃素的!齐国王季阴王元帅虽说已经老了,可他手下可有八位猛将,人称王师八将!麾下十余万军队扑食而来,郑州、开封若不能克,我大汉与那王元帅这一场恶战可就是免不了的了!你做为将军也应该知道!将来前线战卒不足,还不得从关中去调?”
赵伯伊好似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