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山向着刘永铭拱手说道:“小友来此必有深意,还请……”
刘永铭笑了一声,摆手说道:“奇川先生误会了!误会了!”
“什么?”
刘永铭应道:“小辈来此真是来与您谈那桩生意的。今夜之事真只是意外而已。小辈也只是刚看了一本刑侦之书,那书上就是这么说,本也不信,想来一试,并无其它深意!”
傅远山疑道:“你……不是枯木禅师让你来的?”
刘永铭笑道:“当然不是!奇川先生看来是真的误会了。小辈真的只是受东家所示而来!长安城之内凡是大商家皆知我叶长青之名,您不信可以去问。”
傅远山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是官家之人,不可能重提此事,毕竟与朝廷声誉有损,但……但你又是混世阎罗门人,这……”
傅远山想了很多。
刘永铭笑道:“先生既知六皇子人称混世阎罗,当知其对朝政并无兴趣,与宋侍郎等人更无交情,他只对银子有兴趣。小生此行真只是为合作之事洽谈而来。”
傅远山听得刘永铭解释,自己也有一些释怀。
王元荣却是说道:“义爷,那现在是报官还是……”
傅远山马上说道:“不能报官!当年之事必是他宋宪所为,其心狠毒非是我小民百姓所能抗之。若是报了官,怕傅家又会是一场灾祸!”
“可,可是……”王元荣有一些弄不明白。
“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傅远山叹了一声转向刘永铭。
刘永铭明白傅远山的意思,说道:“只要东家不问,小生不会说起今日之事,但若是他问了,那小辈就……”
傅远山连忙说道:“不为难小友,他若是问起来,就是知道了什么,也无所谓小友说不说了。哦,羊肉已从西市取回,已在锅中,还请厅堂中稍坐,马上就能好!”
刘永铭说:“何不将书局之事议定?”
“小友的意思是……”
“祸水东引。不管将来会出什么事情,只要将六爷牵扯入其中,六爷必会帮忙周转抵祸。以他胡闹的本事,就算是宋宪也得想想要不要惹上这混世阎罗的麻烦!”
傅远山想了想觉得有理:“厅中合议吧!”
刘永铭笑道:“那就打扰了!”
而此时那王珂珺却一直瞪着双眼看着地上的暗红迹失神发愣。
想来王珂珺是被今夜之事吓到了。
傅远山说道:“元荣,你带你妹妹下去休息,我与叶小友说些话。”
傅远山领着刘永铭向着厅堂而去。
…………………
傅远山与刘永铭来到傅家厅堂之内,二人主客坐定。
香茶还没上,那傅远山便说道:“其它的话也不想多说了,只说合洽之事。”
刘永铭笑道:“小辈也正有此意。”
“如何合作呢?”
刘永铭道:“六爷是个混世阎罗,读书人自是鄙夷。奇川先生乃天下十绝之一,自是有名,且原本就有一处书局,主持书局之事当然皆由先生来定。但账目,却是由小辈我这边来管的。刚刚在贵府瞧了几眼,亦与王元荣聊了一下,知奇川先生不喜与官面人物往来,而六爷又是官府中人可全全为之!”
傅远山说:“六爷即是出资之人,账目当由他派人来管,且官府之事六爷亲近,必能摆平,这些并无异意。只是刊印何物?”
“六爷只说三样东西,其它的您自己看着印就是了。”
“小友说来。”
“其一,春宫图。”
傅远山一听,苦笑出声来:“这倒是像那混世阎罗的做派。”
刘永铭也笑道:“此取利之法宝,六爷指名,不得不印。官面上您不用担心,长安地面上的衙门不敢查六爷的产业!小辈知先生为难,所以先说此物。当然,您可以对外宣称这就是六爷要印,您是迫不得已。如此必不使先生名声有伤。至于六爷……呵呵,他向来不在乎什么名声。”
傅远山再次苦笑道:“我傅家落魄至此,也已无名声可言。即是保业之法,我当依从。”
刘永铭又说:“红杏楼也是六爷产业,里面招有琴师、画师教授姑娘技艺,所以图画不用担心,更不用您亲自着手而影响您的名声,但春宫图的后页叙文却是要您去印制的,且不能是雕版,得用活字!”
傅远山说道:“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读书人也绝少知道活字之法的。前朝有人做过,印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好。”
“那是因为他们不肯多花成本进去!字坯得用铜、铅。还要多用松脂、蜡才行。正好,六爷那里有的是银子,他舍得本钱去就做东西!活字可比雕版快多了,其利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