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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很喜欢的人。
祁斯白发现,他凝视着这行字的时候,脑中想到的,除了江逾声……竟然还是江逾声。
隐秘的心跳声无人知晓地在他耳畔咚咚咚咚地乱响。
祁斯白怔忡半晌,忽地有点明白小j的意思。他是说,不用去想喜不喜欢男生这件事,只需要确定喜欢的那个人但是……
光标在输入框里一跳一跳地闪烁。
祁斯白“但是”了半天,也没打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刚要删掉“但是”两个字,聊天界面突然又蹦出新消息。
j:[但是]
j:[我的情况大概不适用于你]
祁斯白指尖顿了顿,回复小j那句“遇到让你产生这样怀疑的人了”。
cheese:[……算是吧]
cheese:[这样也不适用]
j:[只是怀疑]
j:[你因为什么确定自己喜欢这个人]
祁斯白觉得小j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喜欢,不就是喜欢了么。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试探着回:[我和他不小心有过一些肢体接触,比如……牵过手]
其他肢体接触当然也有很多。但因为其他接触说起来似乎怪怪的,而且他意识到喜欢的那晚,他确实只是牵了江逾声的手,所以就选了这么一项说。
聊天框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又没了动静。
祁斯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羞耻地描述。
cheese:[我和他最近很少有这样的接触了]
cheese:[但回想起来,就……心还是会跳很快]
这次,小j倒是回复得很快,消息一条条砸过来。
j:[就这样]
j:[不小心牵到手,就确定喜欢他了]
j:[说不定你牵别人的手,心跳也快呢]
j:[随便牵到别人的手,不管男生女生,觉得不自在,都很正常啊]
祁斯白:“……”
……是这样吗
虽然小j说的有点道理,但他总觉得他和小j莫名有点错频。
其实严格来说,是他自己词不达意。可他跟江逾声发生的那些……他不太好意思说,而且细枝末节太微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
祁斯白想了想,虚心请教:[那,你是怎么就确定你喜欢那个人的]
聊天框那边静了会。
j:[我啊]
j:[我在梦里]
j:[亲了他一下]
祁斯白愣愣地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准确地说,是看着那个字。
他忽然就回想到在木屋宿舍的夜晚,一片黑暗中,和江逾声肩抵着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江逾声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他颊侧。
手中的手机一时间有些烫手。
他又不受控地想到后来那晚的篝火旁,他视线里,江逾声的眉眼,鼻子,和他淡色的唇。
他当时,如果再往前靠近一点,会不会就有可能……
下一瞬,手机嘭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
那声音没盖住他脑内一串声震如雷的“靠靠靠靠靠靠靠靠——”,却把旁边趴着睡觉的牧阳成吓了一激灵。
祁斯白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向下去捞手机。第一次没拿稳,啪地又砸回地面,第二次才拿起来。他趴在桌上缓了会,才去看小j后来发的消息。
j:[没到这个程度,就不要乱想]
j:[其实,就算梦到那么一次……也不一定说明什么]
cheese:[……没梦到过]
j:[那就好]
j:[没弯,放心]
祁斯白看着小j的回复,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知怎么,他莫名觉得小j的态度有些敷衍和搪塞
他没想好怎么回复。手机屏幕暗下去,过了会,又震了震。
j:[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联赛了,现在就别想这个了]
j:[好好准备竞赛]
祁斯白看着小j的回复,叹了口气。
他有好好准备竞赛啊,一天下来,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学竞赛。也就是偶尔课间抬眼看一下江逾声,或者是吃饭、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会思绪乱飘一下而已。
他回了小j一个“嗯”字,在桌上又趴了两分钟,便支起身来,从桌角抽过一张草稿纸,继续算题。
又过了好一会,江逾声才回。
几乎是江逾声刚迈进教室,祁斯白就似有所察地抬头看了过去。他看见江逾声的脸上有些湿,额发也沾了水,像是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过脸。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刚小j那句话的影响,江逾声一路走近,他的视线总是下意识就往江逾声的嘴唇上飘。
越看,越觉得……软。
意识到脑子里在想什么,祁斯白只觉得血液渐渐上涌,他忽然咚地一声,一头磕在了桌上,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一个烧开的热水壶,在呜噜呜噜冒着热气。
江逾声本来一直走到桌边还有些出神,猛地被这声音砸得一顿,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牧阳成。
牧阳成迷蒙着眼从臂弯里抬起头,和江逾声对上视线,耸耸肩,玩笑着奚落道:“这哥可能是竞赛学哭了吧。”
牧阳成这话一说完就条件反射往旁边一躲,没想祁斯白还在一旁兀自散热,压根儿没听到他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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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逾声和前几天一样,九点半下课铃打响,就按点下课,收拾书包。
其实对祁斯白来说,稍早一点回家,洗澡洗漱完再继续刷题,比晚回家后匆匆忙忙的,要惬意很多。
但就像他之前没多问江逾声为什么要在学校待到十一点,这几天也没问他为什么九点半就走。他跟江逾声同步收好桌上东西,一起一路慢悠悠往家走。
夏夜的风吹到人身上,暖熏熏的。祁斯白仰头望了望天,夜空辽阔无云,星光点点。
路旁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馨香浓郁扑鼻,耳边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却让他觉得安心和满足。
祁斯白侧眸去看江逾声时,正巧撞上江逾声看过来的眼神。他眸色有些沉,好像已经这么看了祁斯白好一会。
祁斯白问他:“怎么了”
江逾声恍惚回神,牵了下嘴角,淡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真没什么事”祁斯白想了想,笑着问:“怎么觉得你今天总是在发呆”
江逾声顿了几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状似无意地问:“今天中午去接水的时候,看到徐塔去了,去找你吗”
祁斯白一愣。
愣的原因不是徐塔,而是……他和江逾声最近已经很少聊除了题目之外的东西了。他没想江逾声会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到徐塔。
自从拉练后,他和徐塔的联系一下淡了很多。一则是因为竞赛各自都很忙,再则也是双方似乎都有意拉开距离,心照不宣地避开一些容易误会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