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助先送夏星辰回的家,路过药店的时候江朔让他停车下去了一趟,再回来拎了一个购物袋。
夏星辰坐在后排刷着手机,直到他坐进来才撩起眼皮望过去一个眼神。
江朔:“买了点消毒酒精,你回去之后先喷一点再睡觉,太久没住人了。”
贺晨阳有些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瞄了他们一眼。
夏星辰打量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哦。”
江朔便接着道:“过完年春季赛就要开始了,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之后可以再决定要不要回sqg,反正一直给你留着位。”
夏星辰没问他怎么留的位,也没问如果他真的回去了,现在队里的中单该去哪,他只是反问了三个字:“那你呢”
江朔微微怔住:“什么”
夏星辰抬眸望向他,眼睛里隐隐透露出的都是不耐烦:“药吃完了吧”
贺晨阳下意识踩了一下刹车,后排两人惯性前倾,江朔伸手挡了一下夏星辰防止他撞上座椅,低声警告贺助:“专心点。”
“对不起,江总。”贺晨阳道。
额头碰上手心的触觉很快消失,夏星辰靠回后座,看江朔的眼神相当不和善。
江朔解释什么都没用了,自家助理把他卖的那么狠,夏星辰根本不会再信他的鬼话。
江先生笑了笑,干脆应下:“是的。”
“手术安排的哪一天”夏星辰又问,贺晨阳差点在前面听着差点握不住方向盘,摸不清两位大佬在后座聊什么。
气氛有些吓人。
江朔说:“年初四。”
夏星辰睨了他一眼。
江朔声音放低:“手术风险有点大,我想陪你过完年。”
夏星辰听着有些卖惨的嫌疑,就觉得这人有意思得紧。让他不要摘腺体,他也不断药;问他哪天做手术,又开始来给自己卖惨,矛盾得很。
夏星辰就很想问他万一自己不准他和自己过年呢
傻逼。
下车前江朔把酒精递给了夏星辰,倒也算得上乖,没跟他说要送人上楼,等夏星辰进了单元楼才让贺助开车。
开出去没几米,江朔淡声道:“你刚刚怎么回事”
贺晨阳立马又道了个歉,刚刚确实反应有些过度,太离谱了一点。
江朔问他:“最近有什么事吗”
贺助:“公司都很正常,几位副总的述职安排在下周,等您回来了再继续。”他说着顿了顿,“但最近有一件事闹得有点凶。”
“嗯。”江朔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白家旗下有几家子公司接连申请破产,白总前段时间找到老江总,说是要谈合作。”贺晨阳说。
“破产谈合作”江朔嗤笑了一声,“求救济吧,白安回来了”
“还没,但是听人说前段时间在s国看到过白少爷,身边陪着一位高等级的lh,就连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信息素等级闻起来特别高。”
江朔眸光闪了一下,片刻,笑了出声:“有点东西。”
白安回国一趟骗了白家不说,连他也差点糊弄了过去。
摘除腺体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让他爹对他放松警惕,白安那样的omeg,只会追求最强,万万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劣势位。
刻板教条下长大的omeg,对世界的认知跟以前的江朔也没什么区别,普遍认为只有g才值得站上权利顶点,所以白安从一开始就没想成为bet,示弱之后他做的选择是给自己换上更高等级的腺体。
很冒险的一步棋,一旦失败可能会直接死掉。
但跟江朔无关。
白安如何白家如何,江震山如何江氏如何,平心而论跟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与其回来在圈里漩涡中心转,他现在倒是宁愿跟夏星辰开一台房车出去环球旅行,看山看水去追极光。
还没入夜,车窗外落日洒在江面上,江朔抬眸望向路边行道树顶端挂起的灯笼,神色都柔和了些许。
贺晨阳透过后视镜看见老板表情,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看起来夏先生并非一点机会都没给老板。
腊月二十九那天上午,夏星辰被门铃声吵醒,原以为又是江朔给他定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新年玩意儿,结果门一打开,站在外面的是青团。
拎着两袋火锅底料,一字排开的是sqg的人。
夏星辰有些愣然,在家穿的还是睡衣,连头发都没梳,呆愣愣地立起来几搓,青团半点不见外地上手给他按了下去:“今年放假早,我们一大早去超市买的食材,想来你这过个年再回家。不请自来,请多海涵!”
海涵个屁,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这群人甚至带了鞋套,连夏星辰家门口的鞋柜都没打开,一个个就弯腰套好进了屋。
主人站在一旁反应了好半晌,最先敲门的已经进了厨房了。
夏星辰相当之无奈,抬眼望向最后一个进来的人:“也不打声招呼”
程深手一摊:“我手机被没收了。”
骗三岁小孩吧夏星辰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数着人头拿出四双拖鞋。
——连这玩意儿还是前两天江先生让人送货上门的,说过年期间家里可能会很热闹,多备点拖鞋总是好的。
夏星辰当时其实挺想跟他说自己已经跟亲戚家人都断了联系,就不存在会有走街串巷拜年的亲戚,谁知道来了这一出。
俱乐部洗了牌,幕后真正的老板是江朔,青团他们为什么多放了这一天假期,夏星辰用脚趾都能猜出来。
他摇摇头,进了厨房,青团回过头就感叹:“星星,你家工具也太齐全了吧,你会做饭吗”
“他会的啊。”三两说,“他就是懒得做。”
队里有阿姨,用不着夏星辰做饭,成年之后夏星辰的厨艺基本都是在江朔那边锻炼出来的。易感期的狗勾会从身后抱住他又乖又依赖地说“星星做饭好香呀”,但过了易感期,这点片段甚至会被他剔出记忆区,有时候都会忘记夏星辰是会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