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一锤下去,原本已经被胡人用肉盾顶得节节后退的拒马枪猛的钉入人墙中一米有余,肉盾后面的胡人甲士当即就被贯穿,发出惨叫声。晋军大力士见状士气大振,大锤抡得呼呼作响,一锤接着一锤照着拒马枪尾部猛击,将拒马枪当成一根根三米多长的钉子,照着人墙猛钉,几乎每一锤击下去,人墙中都会发出惨叫!
一支拒马枪起码洞穿了七八名胡人甲士,跟穿糖葫芦似的!
然而胡人数量还是太多了,区区十几支拒马枪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凭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还是成功地撞到了拒马上。
于是,更加凄厉、密集的惨叫声响起。拒马是用一根根笔直的硬木钉成鹿角状,前端削尖,同时在轴木之间还绑着一支支铁矛,密密麻麻的,这些甲士等于是自己撞到了矛头上,一个个被捅得前通后透。但后面的将他们的尸体重重的推到拒马上当成肉盾,然后撑着他们的尸体跳到拒马后面,与晋军展开厮杀。正在用拒马枪穿糖葫芦的晋军不得已,只能扔掉拒马枪拔出长刀与他们展开近战。后面的胡人甲士都是有样学样,撑着尸体跳过拒马,加入肉搏的行列之中,也有一些大力士抡着大斧或者大锤,照着拒马猛砍猛砸。在这些暴力狂人的摧残之下,拒马一排接着一排变成一堆破碎的木头,胡人大军滚滚向前,势不可当!
而城墙上,晋军已经反应过来了,顶着嗖嗖飞过的箭雨将弓弩从垛口处探出去,嗖嗖嗖嗖就是一顿齐射,城墙下面据地而射的胡人弓弩手登时就倒下一片。数具床弩缓缓转动,瞄准那朝着洞开的城门涌来的胡人大军,负责击发的晋军大力士抡起大锤重重砸落,床弩击发,数声霹雳般的巨响骤然响起,装填在床弩上的、粗长如长矛般的利箭破空而出,化作点点寒星没入奔涌的人潮之中,立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床弩的杀伤力实在太骇人的,那些奋勇冲锋的胡人甲士哪怕披甲两三重,在它面前也跟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一旦被击中,连人带甲支离破碎,血浆、碎肢甚至脏器溅射出数十步开外!
这雷霆一击着实让胡人给骇住了,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但下一秒,又齐齐发出一声令人毛骨耸然的吼声,发狠的往前猛冲。黑暗中不断有长梯被架起来,成群的胡人步兵沿着这些制作简陋的长梯,手持短兵,蚂蚁上树似的往上爬。城墙上晋军箭如雨发,羊角石密似冰雹,不断将他们打下去,但打下去一批又爬上来一批,简直杀不胜杀!
李睿面色发白:“这……这么多胡人,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我军斥侯都死了么,怎么没有一个人回来报告胡人大军逼近”
北宫静冷静地说:“只怕真的死光了。”站起身来对那几名黑甲剑士说:“去西门!”
那几名黑甲剑士沉黑的拔出那又阔又长的、让人看着就胆寒的长剑,跟着他转身走下女墙,朝厮杀正激烈的西门走去。
李睿忍不住叫:“别去!西门已经有大批胡人冲进来了,现在下去你很可能会死的!”
北宫静头也不回:“守好你这段城墙就行了,不必操心我!”
李睿还想再劝,突然有数个大铁钩从天而降,钩住正在帮羊智这一队人抵挡住密似飞蝗地射来的利箭、标枪的旁牌,猛的一拉,数面插满了利箭标枪的旁牌被硬生生拖倒,躲在后面的晋军顿时就暴露了出来,利箭如风射来,晋军一片惨叫!
紧接着,数架长梯架起,胡人军士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形势一下子危殆到了极点。羊智手持盾牌遮住身体冲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问:“曲侯,如今形势万分危急,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睿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左右看了看,只见不断有胡人踩着梯子冲上城墙,许多墙段已经展开惨烈的白刃战。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能慌,越慌死得越快,越怕死得越快。他咬着牙说:“还能怎么办把他们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