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不过是为蛊惑人心。……(1 / 2)

苏婳婳与拂絮匆忙赶到江逾白的小院时,外头只有道安一人立身站着,见着她来,正经行了礼,而后转头去檐下轻叩了屋门,不多时又跑出来,“殿下请入内。”

苏婳婳示意拂絮在外头等着,复正了衣冠,这才缓步至檐下。

“少师,我进来了。”

苏婳婳是静瑶公主,自称一句本宫原也没什么,可她先头皆是在冷宫,如今骤然复宠,倒说不惯了。

“吱呀”一声,轻轻推门入内,屋内香烟袅袅,与她先头在厢房处的味道好似不大同,苏婳婳不曾抬头,余光朝正头摆着的桌案一瞧,却不见人,心头奇怪,下意识迈步至桌案前,看着上头摆着的书便拿了一本在手上翻阅着,可上头皆是些“混沌、轮回、虚无”之言,瞧着很是晦涩,直接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都不曾瞧明白。

正这时,一旁竟响起了茶盏轻叩茶盘的声音,很是清脆,却让苏婳婳一惊,手中的书便“啪”地一声落下,遂转头一瞧,便见左手边青幔后头正坐着一人,慌忙抬手作揖。

“见过少师。”

因着她出宫前圣上有过交代,待少师便如兄父,苏婳婳自然也知晓,面前这位,不日便是下一任国师。

可他好似不大欢喜她,她心下不明,分明先头在道清观外头是他二人头回相见,也不知是何时得罪了他。

但他那时瞧她的眼神她不曾忘记,冷凝又寒凉,比之眼下他瞧着面前的香炉鼎都不如。

原也没什么,苏婳婳想得很好,心下如何作想不重要,面上定然是顶顶恭敬的。

心下回转之际,少师开了口,“起。”

声音低煦宛若编钟,不矜不伐涅而不缁。

而后便见着青幔后头坐着的身影慢慢站起身来,眼下离得近了,苏婳婳这才发现,原这位少师的身量竟这般高,看着他抬手撩开幕帘从内里走了出来,行过苏婳婳跟前往桌案那头去,自始至终都不曾瞧她。

可便是他二人相交的一瞬,苏婳婳分明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清冶非常,不似寻常的香料,与她厢房内燃的亦全然不同,便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刻,那凭空压在她胸口的闷喘之感竟好似消失了。

但随着面前之人行得远了,那闷喘之感竟又稍稍回了些。

苏婳婳不明所以,想着莫非这就是让她来道清观的目的么眼前这位少师,定然是个顶有本事之人,想罢,苏婳婳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逾白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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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行至桌案前,冷不防得顿了步子一回头,不想那“妖物”竟就跟在他身后,因着他的回头竟直直地撞进他胸口,瞬然,她身上的味道都不打个商量便蹿入他的鼻尖,当即面色一沉,后退一步,便又见着她惊慌的眼眸,支支吾吾道。

“少师……我……你……”

他无多耐心听她言语,如今是为着破境,否则他如何能与她共在一个屋檐之下

“自拿了书册,去那头瞧。”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离得远一些。

苏婳婳顺着江逾白的视线去瞧,才发现原来一入屋门处便摆着一张桌案一张蒲团,只是位子不大显眼,故而方才入内时不曾瞧见。

垂首行至桌前,可桌案上头只有一个笔架一杆笔,哪有什么书册,左右一瞧,见着屋内另一头有几个书柜,想着江逾白先头说的“自拿了书册”便是去那头拿么

遂抬步行至书柜前,苏婳婳随意挑了一本连书名都不曾瞧清,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瞧书是次要的,眼下她更好奇,为何与案前坐着的少师离得近些便觉通身舒畅,这般想着,便下意识抬眸去望。

瞧着他眉眼绝尘,瞧着他指节修长,瞧着他双眉间渐蹙,随即冷不防他抬眼,寒凉的眸子直朝她忘了过来。

苏婳婳心头一震,慌忙打开书册胡乱翻了一页,细白的指尖朝书册上头一点,此地无银道,“少师,这处我不明。”

那厢江逾白如何对苏婳婳一直瞧着他而不觉,他原是该将她扔在这间屋子自去瞧书的,可他又知晓,眼下这个幻境中,只有他二人是相对熟悉的,万一有什么破境的关窍在,倒也未可知。

其实他还有另外破境的法子,便是用他的修为来强行破境,可这般所为,一来于心脉怕是大损,二来缚魂灯怕也未必能保全,权衡利弊之下,如今只能顺着幻境,孑立自身,再寻破境之法。

心下回转之际,江逾白缓缓站起身,信步至苏婳婳跟前,眼帘轻掀,“何处不明。”

因着他的靠近,苏婳婳心头的舒畅之感又涌了起来,那积压多年不曾安眠过的夜晚仿佛在这一刻得了慰藉,可苏婳婳神思尚在,知晓如今他正在问询。

细白的指尖便胡乱在那一页脆黄的纸上走马一般囫囵点着,“便是这处。”

因着怕被瞧出端倪,苏婳婳还特意加重的指尖的力道,煞有其事复点了点,那言下之意仿佛在说:我瞧书瞧得如何认真。

而后,苏婳婳便感觉有一道视线正落在她的头顶,下意识屏息凝神,许是书册上头的内容很是晦涩,略等了半晌,却也不见少师开口,苏婳婳心下正得意之际,便感受到少师缓缓弯下了身子,许是正细细瞧书册上的内容。

苏婳婳下意识朝书册睥了一眼,心头盘算着一会儿定然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若少师有话,她亦好驳一驳,方显得她如今做学生子做得称职。

可这上头写的什么“左手中指曲回,所点之处即龙穴……”

苏婳婳正蹙眉之际,便听见脑袋上有一道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