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我很久没看见过了。”金博赡语气中带了点怀念,“应该是少钧大学入学的时候穿的衣服,他这人念旧又护短,这衣服不舍得扔也不舍得给别人穿。”
赵岭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疯狂地评估“别人”在老爷子眼里是怎么定义的。
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眯眯道:“我是托了您的福,要不是跟您吃饭,简律肯定也不舍得给我穿。”
“那不会。”
说话间,管家端上了一个托盘,两碗白粥,三叠小菜,两小碗豆浆和油条。
见饭菜上来,赵岭微微松了松紧绷的脊背,都说大家族规矩多,希望老爷子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然再说下去他怕自己把自己给埋坑里。
“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人,不会不舍得给你穿的。”金博赡一句话差点把赵岭送走,结果始作俑者仿佛真的在跟赵岭拉家常一般,继续道,“人老了,口味淡,你要有哪里不合口味的可以直接跟厨房说。”
“不会不会,早上吃清淡点好。”嘴只能依靠着自己本能,因为正主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碗里粥,心里疯狂地想——如果现在说自己和简少钧就和这白粥和上面的小葱一样清清白白的,老爷子会信吗
这一顿饭赵岭吃得是做如针毡,甚至都想不起自己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跟你吃东西是挺开心的。”金博赡放下筷子后开口道,“甚至想再喝一碗粥。”
“再让厨房给您做一碗”赵岭觉得自己今天一早上都在后悔,醒一醒,这不是邻居遛弯的大爷,这是人家家里!
金博赡摆摆手:“昨晚吃的太多,医生三令五申说今天早上不许吃多了,你吃,看着你吃我就觉得自己吃着了。”
赵岭:“……”他咋觉得老爷子需要的不是什么女明星,需要的明明就是吃播u主。
赵岭也确实没怎么吃饱,要了一笼小笼包和红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吃起小笼包。等到他吃完倒数第二个的时候,金博赡突然清了清嗓子,赵岭不解抬头,就听见老爷子略显尴尬地声音:“你留一个给我,我也尝尝。”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笼包,金博赡再次清了清嗓子:“醋。”
这是馋了
但当金博赡真的对着小笼包时却显得有些踌躇:“你刚刚是怎么吃的”他自然不是没吃小笼包,只是没像赵岭那样吃过。从前怕烫口,一般都是先戳开让汤流出来再吃下去,而碗里汤显得油乎乎的。
所以金博赡一直不觉得这东西有多好吃,但赵岭吃的却让他第一次对小笼包食指大开。
“您用筷子拎着小笼包的这个位置,放到汤勺里,然后先咬个小口喝一半的汤。再把小笼包在勺子里立起来,口朝上,把红醋倒进去。”赵岭指导完后在内心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老爷子缺的是一个吃播u主。
“略有点酸,不过不错。”金博赡吃完后下了评语,半晌叹息道,“应该让你多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吃饭。”
赵岭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老爷子看上去实在是很真诚。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做贼心虚了也许老爷子根本没想歪,没准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兄弟般的情谊就是这样的呢。这么一想,赵岭提起的心陡然松了下来。
金博赡用毛巾擦了擦手:“我听承业说,昨晚是你通知的陈纬”
老爷子语气很和缓,但赵岭心中疯狂打鼓,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得心脏病不可,这个话题不比刚刚的那个好多少。只不过事实如此,赵岭也不得不承认:“之前一个合作中和陈少认识的,碰巧有联系方式。”
“你为什么会帮陈贻”
赵岭抿了抿唇:“我虽然不清楚他们吵架的原因,但是打人是不对的。就算陈小姐有错,那也不能动手打人。我不是在帮陈贻,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出现在我的眼前,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出现在金家,昨天还是您的寿宴,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合适。”
金博赡点点头:“你很有原则,就算不喜欢陈贻也还是帮了她。”
“我……”赵岭有些迟疑,略微有些困惑,“我和陈小姐从前并不认识,其实谈不上喜欢与否。”
然后赵岭就迎来了金博赡的诧异目光,只可惜这份诧异赵岭无论如何都没能读懂,半晌金博赡才缓缓道:“你做得很好,避免了一场灾难,我得谢谢你。老头子年纪也大了,牵挂的事无非就是儿女的这点儿事,有一件事我也想拜托你。”
“您请说。”
“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承业和少钧关系并不好。就像昨晚的事一样,承业太任性,说话做事太肆无忌惮。你有空帮我多劝劝少钧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金博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直到这声叹气落地,也没能等到赵岭的回应。
金博赡抬眸,只见见赵岭紧抿着唇,眉头微拢,脸微微板了起来。
“金先生……”赵岭欲言又止,“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甚至连他们发生过什么纠葛也不清楚。”
“但说无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岭深吸一口气:“但就像您说的一样,您觉得大少爷任性、肆无忌惮,那您肯定也清楚少钧向来遵纪守法,隐忍克制。既然如此,他们两个关系不好,错不应在少钧。退让也不应该是少钧退让,他可以退,但是大少爷会体谅这份退让吗少钧今天说他高中后就没有怎么回来长住过了,我想这其实也是一种退让。我明白您希望他们兄友弟恭的想法,只是我已经看见他受了委屈,我作为朋友……不忍心见他继续受这样的委屈。”
迎着金博赡震惊的目光,赵岭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是我逾距了。虽然少钧是养子,但他对您的尊敬只多不少,也希望您也能考虑他的处境,寄人篱下的滋味我明白,没有家人的滋味我也明白,我明白他的痛苦,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赵岭说完后又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他不敢再留,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看着赵岭的背影,金博赡良久才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他了。”
管家想起了昨晚父子俩对峙时,金博赡给简少钧介绍联姻时被拒,金博赡气疯了:“难道这些不如你找的好”
“不如。”
“为什么非得是他”
“我不知道。”简少钧坦然相告,“但我没有考虑过其他人,从前没有,今后我也不觉得会有。”
“可笑,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相信感情的地久天长”
“也许吧。”简少钧微微敛眸,“只是就算我们之间无疾而终,我也不会接受你塞来的那些人的,尝过好的了,我为什么还要将就”
什么是好金博赡以为简少钧说的是热恋时的甜蜜,那种根本没有半点保鲜的甜蜜。
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却不惜开罪我也要为少钧出这个头。”金博赡自嘲一笑,“他是不是说出了你们憋了二十几年的话”
管家只是微微躬身,但一切已是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说:
赵岭:如果有五百万我该怎么花呢
简少钧:嗯所以你是打算拿了五百万跑路
赵岭: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嘛。不过我琢磨琢磨,你说我用五百万买断一个终身私人法律顾问的服务怎么样
简少钧:愿意为赵总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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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哦,前两天有点忙,答应你们的二合一来啦-叉会儿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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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