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腰进去了。
案板是拆了以前家里的门做的,都是实木,厚实得很。
按着原渣记忆里的步骤,宋时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猪收拾好。
在把肉搬上板车,拖着往菜市场走。
六月。
清晨六点半。
晶莹剔透的露水挂在叶尖儿要掉不掉的。
宋时穿着一双早就开了口的黄胶鞋,白色破洞背心外挂着一件深一块浅一块褐色一块的金某鸡精的围裙,板车上除了猪肉,还有一张二十厘米厚的菜板,跟几把磨得锋利的刀。
是原渣吃饭的家伙!
天已经亮了。
路上三三两两是赶集的人。
月来镇人不多,一周就两个集,星期三跟星期天。
附近村子的村民背着背篓,即使什么都不买,也要来集上看看。
“哟,宋老三,今天这么晚才出摊呀!”
有人认识原渣,便高声喊道。
猪肉佬对家人自私小气,对外却爽朗大方。
他笑道,“这不是昨晚杀猪整晚了吗,刚杀的猪,还热和着呢,要不要来一刀?”
那人看了眼板车上肥厚的猪肉,又上手摸了摸,肉质软和有弹性,确实不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你这五花多少钱一斤?”
“六块。”
“六块?这么贵!人家蒋子龙那里才五块五!”
“那我这肉多新鲜,你不信,我家里烫猪的水都还是热的呢。”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宋时认输退让一步,咬着牙道,“你要是真心买,我给你五块七一斤。”
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
那人嘴里嘟嘟囔囔,挑了块肥多瘦少的,“从这儿切,不要多了,两斤就够了,给我称足了,缺斤少两的我要来找你的。”
宋时按着他说的切,“这里是吧,行!唉我宋老三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整个月来镇谁不知道我宋老三最是老实踏实了,我又不是做一钉子生意,我在镇上卖了十几年猪肉了。”
然而称出来,四斤。
那人:“哎呀我要不到这么多,我要两斤。”
“我可都是按着你说的地方切的,你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我可没做假。四斤就四斤嘛,四斤肉又不是有好多,你家里那么多人,两顿就吃完了,马上要掰苞谷了,不吃点好的补补怎么有力气,你看这肉多好啊,是整头猪最好的五花了,回去做个红烧肉别提多香了!”
“228,你拿225就行了。”
那人又捏着五花看了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掏出一把钱,手指沾了口水一张一张的数着,数了好几遍,才不舍的把钱递给宋时,“我本来要不到那么多肉的,你们这些卖猪肉的不厚道”
宋时:“大婶,谁还嫌肉不好吃啊,钱存着有什么用,吃到自己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老板,你这猪脚怎么卖?”
“我家那几个小的不吃肥肉,我要称点瘦的。”
“这猪油看着不错,多少钱一斤?”
“宋老三我买一根猪脚你把这根尾巴当添头送给我。”
“来来来,都来,今天买猪肉送一块猪红。”宋时拿着菜刀把早就凝固鲜红的猪血划成等份的方块。
原本还在观望的村民一下涌过来。
“送猪红?你说真的?”
“我宋老三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猪红都在这里,谁买了猪肉我都送,只是,就这一盆,先到先得。”
“诶,给我来一块大肥肉!”
“我要这两根筒子骨,要送吧?”
“猪蹄,猪蹄还有吗?”
“称两斤夹子肉。”
“我买这么多是不是要给我多送一块?”
半个小时,板车上的猪肉就去了一大半。
猪红送完。
人也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