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刺激了。
少年人扶着树干弯下腰,从嗓子眼泛出的酸意让他咳嗽不止。
上一次这么颠簸,还是在上一次。
高天逸记得那是坐他夏哥的车子,四个轮子仿佛都没着地的飞一样的体验,现在看来,他白哥的身手也不逞多让,同样精彩。
白僳看着人类少年干咳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还要等你多久”
“快了快了。”
摸了摸肚子里填满的午饭食物,少年人将眩晕感压下,摇晃着脑袋站直身体。
晕车是真的,想吐有一半是假的。
高天逸揉揉喉咙,率先朝前走,白僳跟在他的后面,视线不住地朝山路两侧转悠。
“这条路……”走了没多久,人类少年在前方开了口,“修得挺好。”
较之他早上走过的另一条上山的路而言,修得是好多了,有铺得平整的石台阶,两侧也树立了遮挡物防止人失足摔下去,周遭的树林和道路拉开了不少距离。
特别的,沿途的树木有人为砍伐的痕迹,光秃秃的树桩留了不少。
白僳朝上眺望,随口答道:“可能走的人不一样吧。”
他的目光落到台阶边特意修建的石制长凳上。
白僳的理解是,这是供人休息的,而这长长的小道谁会没走两步就需要坐着停一停只有上了年纪的人了。
后续他们没再停留,路上也没有碰到其他村人,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所谓的“庙”的正前方。
宗庙、祠堂、宗祠,用什么的称呼都好,他们眼前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庙”。
高天逸啊了一声:“我以为会是山神庙之类的,原来是祖祠吗”
白僳快速在手机上搜索了祖祠是什么意思,在卡顿的网速下,他等了半天才等到网页转完圈。
信号又变差起来,是因为海拔身高了吗
黑发青年抬头看了看被云层完全遮挡住的太阳,那些云还在逐渐朝灰转变,等彻底变成了深色,估计又要下雨了。
这么想来,今天的天气和昨天真像。
午后阳光逐渐消退,直至退成黄昏时的乌云压境。
祖祠,又称宗庙、祠堂,最早出现于汉代,于明代走向民间,成为各姓族人存放亡故先辈牌位,敬祖议事的场所。
快速阅览了一下百科,那些关于历史的描述被白僳抛去,只留下了关于定义的一部分。
他关上手机,对人类少年说:“这个村子就差跟鱼融为一体了,怎么想都不会是山神庙吧”
山神,可以是鱼类吗
白僳对人类这块涉及较少,反倒是高天逸认真思考起来。
“虽然一般是蛇鹿熊虎甚至是人之类的,但好像也没说不能是人”少年人这么说道,“不对,我考虑这个干什么!”
高天逸摇摇头,把关于山神庙的信息甩出脑海,专心致志观察起眼前的宗庙来。
门楣上悬挂一副历经风吹日晒的牌匾,上书从右到左“温氏宗祠”四个大字。
原先上得平整均匀的漆艺随着时间流逝不复光洁鲜亮,金色的色彩变得暗淡,渐渐与木头的颜色相近。
左右两侧的门扉边原本应该也有竖着的牌匾的,现在却被拆掉,只留下两道印痕,用对联草草地覆盖上去。
但完全没用,对联比牌匾要窄,这显得淡了一块的墙壁更加明显了。
宗祠的门开着,线香的气味从中传来。
香,是新鲜的、是热烈的,还在缓缓燃烧。
“之前有人来过”高天逸小声咕哝着。
他们尚未进门,宗祠内的光线也有点暗,但映着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还是能够看到线香在不怎么敞亮的环境中的几点红色火星子,距离下面的香炉还有不少距离。
“不。”白僳的眼睛比人类敏锐一些,“香没有变短。”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之间,线香完全没有缩短。
“哈”人类少年发出疑惑的喊声,“这不是在烧……吗……”
少年人不确定地说,他定定地看了会,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的眼睛也太尖锐了吧……是加载了尺子吗”
“”
“没什么没什么,夸白哥你呢。”
少年人言语跳跃,很快略过这一茬。
看过宗祠内没有人后,他大胆跨了进去。
宗祠内外的温度略有不同,跨进去的瞬间便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白僳朝后看,发现门是分界线。
高天逸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下意识往灵异那块想。
特殊部门的人一般来讲掏各种现代化的设备,而高天逸则是食指与中指一并,在自己的眼皮上点了几下,接着将罗盘拿在手中。
什么都没有看到。
宗祠里空荡荡的,没有灵体之类的存在。
“……白哥”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在怪物的眼中亦是如此,这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能下嘴的灵异。
少年人狐疑地朝周围看了看,这宗祠除了正面外三面不透风,也没看出附近藏了些什么。
有关温差的问题先放到一边,这宗祠的构造……草率而又随意。
他们的面前全都是牌位。
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牌位。
长长的一张桌子上搭了个阶梯状的楼梯,木制的牌位就这么摆放在上面,从高至低,数量逐级递增。
最顶上的牌位被烟云缭绕着,一时间看不清楚,而下方的几枚字迹磨损,越靠近下方字迹、木料更新。
白僳看了几个名字,没有认识的,至少没有新在村子里认识的人名。
也挺好,不然就是现场版的鬼故事了。
看完两排,黑发青年扭头问道:“温桃的父母叫什么”
人类少年答了两个名字,二人一起寻找之下,在中间靠上的位置。
“啊……”高天逸眨了眨眼,“前后还死了这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