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初拥。杀青。
是个下雨的冬日黄昏。
游野手里拿着把红色的雨伞,走在湿漉漉的城市街道。
雨水不停落下,驶过的车子溅起水花,下班的行人从身侧匆匆走过,是个最平凡不过的日子。
现在的他还是人类,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同样的,他也能感受到空气里潮湿的寒冷。
游野握着伞柄的手冷得有些僵硬。
他来过这条街,此刻正加快脚步朝十字路口走去。
红绿灯路口对面,是游野初入这个世界时,曾调查过的那间酒吧。
酒吧招牌灯在暮色里亮了起来,照亮门口潮湿的柏油马路。
酒吧已经开始营业。
游野逆着人流穿过马路,推开酒吧漆成红色的大门。
嘈杂的说话声、哄笑声、乐器声像浑浊的海浪扑面打来,酒精里的荷尔蒙味道混在潮湿的雨水里,交叠的灯光和人影让人眼花缭乱。
他预感,怀树一定比他先一步到来。
游野穿过嘈杂的人群,他四下张望,下意识朝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角落位置看去。
当他的视线锁定某个身影时,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果然,怀树正坐在灯光的阴影里独自喝酒。
他在等他。
游野很快注意到,那个座位刚好是号桌。
他心里好笑,这个导演真是个注意细节又喜欢仪式感的人呢,和他一样。
游野并不急着过去,他转向吧台。
上次他询问过的那位调酒师,现在正埋头切一条火腿,认真摆盘,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突然,坐在吧台旁的一位女士不小心将酒杯摔碎了,酒和碎玻璃稀里哗啦溅了一地。
但酒吧里音乐声太闹了,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女士手忙脚乱地收拾身上酒渍,游野忙翻出随身带的纸巾递过去,女士连声道谢。
就在游野帮忙清理玻璃残渣的时候,他似想到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嘴唇抿了抿。
在服务员过来打扫之前,他捡起地上一片碎玻璃,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划了道血痕。
划得很轻,但这个剧情点发生时他还是人类,痛感要比作为吸血鬼时强烈许多。
游野看着薄薄的血溢出,可惜现在血液还不能给他带来兴奋感。
但他知道,坐在号桌的那个人会被引i诱。
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伤口很浅,游野并没有管它,而是到吧台点了杯「血腥玛丽」。
“请问有笔和便签纸吗”游野问调酒师。
“有的,您稍等。”调酒师回答。
“谢谢。”
接过纸笔的游野,在便签上写下三个字——
“来找我”
最后,他还使坏地将无名指上的血渍印在字条上。
他折好便签纸递给调酒师:“麻烦您帮我将字条和「血腥玛丽」送到号桌那位先生手上,谢谢。”
调酒师:“没问题。”
看调酒师朝怀树走去,游野离开吧台混进了跳舞的人群。
平日里他并不喜欢跳舞,但没人能拒绝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疯狂一下,做些平时不喜欢做的事。
他享受彼此互为猎物的关系,也享受猎物与捕食者间躲藏与追逐、引i诱与犯罪、互相捕获对方的关系。
舞池的灯光下,有人试图跟他搭讪,有人不停朝他递眼色,游野总是礼貌又冷淡的回绝掉。
直到有人从身后握住他的左手。
游野没有回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伤口早不流血了,但凝固的血味对吸血鬼而言,比满屋子的酒精和荷尔蒙要强烈得多。
可惜他现在是人类,闻不到怀树身上压抑本能的气息。
他喜欢怀树作为猎食者的味道,所以有点遗憾。
对方轻轻按住他受伤的手指,游野回头:“怀导,这是不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会面”
在舞池流动的灯光里,怀树的眼睛笼了层薄薄的雾。
潮湿又滚烫,像整片大海都沸腾了般。
怀树说:“我握着第一次正式会面的新人演员的手,是不是不太合适”
游野看着他的眼睛,笑:“那我允许你做更不合适的事。”
怀树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蓝色的火焰在跳动。
他终于抬起游野受伤的手放在唇边,但他没有咬下去,只是温柔又克制地吻了吻伤口。
“你故意的。”怀树说。
游野笑,骄傲又得意:“是啊,学你的。”
毕竟在画室那个夜晚,怀树也故意弄破手指诱i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