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薛老板的祖母。”
“谁”何夫人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何大管家。
跟在身后的大管家也止住了脚步,老实回答:“就是薛阎罗的奶奶。”
薛阎罗那个土匪商人
何夫人眉头顿时紧缩,绞紧了手头的绣帕,紧张道:“咱家和他们无冤无仇,这薛老太太来我们家是要干什么”
何大管家老实地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
“那老爷上哪去了”
“老爷今早儿就去商铺里算账了。”
何夫人冷哼一声,开始碎碎念:“这都没到年关,算哪门子的账呀估计是跟着商会里的那帮狐朋狗友偷喝酒去了吧。明知道爹说他的身子不宜饮酒,硬要背着人出去偷喝上几杯。今儿个儿子都要回家了,他倒是找不到人影了。”
何大管家只得赔笑道:“那小的这就去将老爷找来。”
“你就说,薛阎罗来找咱家麻烦了,他要是回来迟了,夫人孩子可就都没了。”
何大管家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赶紧跑出去找人。
等何夫人到了厅堂,薛老太太早就坐在下位,身边照例跟着郭姨娘和秀芳姑娘。
“各位久等。”何夫人收拾好了所有烦躁的情绪,面带笑意对这几位“不速之客”道:“不知老太太今个儿为何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实在是招待不周。”
何夫人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让丫环们再上些糕点来。
“夫人真是谦虚了。何家尚且称为寒舍,那些个平民百姓住的是狗窝吗”先出声的不是薛老太太,而是一向多嘴的郭姨娘。
端坐在主位的何夫人一下子被这个站在一旁的中年妇人所吸引,发髻上插满了金簪,一身鲜亮的绣花衣裳,可看这人生着老茧的双手和粗糙的皮肤,又不像个富人。
何夫人一通打量,多半也琢磨出这女人是薛阎罗的穷亲戚,便也没和这乡野村妇计较:“这位夫人真是幽默。”
郭姨娘也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真以为自个儿幽默,得到了何夫人的认同。
何夫人这边打量着三人,薛老太太也悄悄打量着她。
乌发绾成圆髻,簪着枚珍珠排钗,粒粒皎白圆润,素雅中却衬着贵气。
为人处事,举手投足间的这气度,不愧是官家教出的大小姐。
这母亲尚且如此,想必何家少爷自然也不差吧。
薛老太太十分满意,便直奔主题道:“不瞒您说,老身这次来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向何夫人您的长子求亲的。”
求亲!
原先一副端庄模样的何夫人,突然瞪圆了凤眸。
她大儿子还没回家,咋就被薛阎罗看上了!
何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她将杯子凑近嘴边小抿上一口,整个人却依旧无法冷静。
薛老太太见何夫人不作声,又问道:“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意下不如何!
何夫人只觉得薛老太太脸上诚恳的表情是在步步紧逼。她心底早有了答案,可总不好同这老太太直言看不上她孙子土匪出身吧。
就在何夫人左右为难之时,从门外传来躁动声。
“夫人!”
来人还带着一身酒气,步履匆匆地朝厅堂赶来。
可不是她家那个出去偷喝酒的老爷吗
何夫人连忙朝薛老太太道了声失礼,搀扶着何老爷进里屋换身外衣。
她接过丫环拧好的帕子,递给了何老爷,嘴上念叨着:“怎么一身的酒气呀是喝了多少呀”
何老爷擦了把脸,人也清醒了片刻:“何大说,薛霖派人来咱家了”
何夫人下巴尖朝厅堂一指:“是他祖母来咱家了。”
“不就是个老妇人吗有什么紧张”何老爷松了口气,瞧着妻子一脸紧张,嘲笑道:“我还当薛霖那个臭小子真敢派人抢了咱家呢”
“哼。”何夫人凤眸一瞥,气道:“你夫人是还在,你家大儿子可就快没了……”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