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呢?”
矮胖汉子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眼神沉凝,面容冷厉,好似心知已无退路,想要拼死一搏,浑身上下都散出一股惨烈气机,如穷途末路的野兽。
那断臂的八卦门人也强撑着站起,脸上涌起一股异样潮红,双目泛出血色。
陈拙瞧着二人,轻声道:“杀气太重,怕惊到孩子,封了……若非如此,哪还用得着跟你们费这些功夫。”
“一天不练手脚慢,你们几个是跟着西太后出逃的那拨人吧。怕是有些时候没跟人动手了,光想着躲,想着逃,伺候人的事儿干多了,连打法都生疏了,也好意思说什么替尹老鬼报仇?呵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学人用枪。”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口气说了这些,但话锋忽改,扭头望向角落里无人注意的巡捕,“你要是敢碰那枪,你就得死,老实坐着,我留你一命。”
那人面前有一杆步枪正斜斜倚着,手伸一半,分明是想去拿。
巡捕眼神阴晴变幻,但最后还是咬牙收回了手。
蓦然,那太极门的汉子抱拳拱手,十指紧攥,骨节筋骨毕露,沉声道:“太极门,岳侗!”
陈拙眯了眯眸子,“也罢,就给你个体面死法。”
话音一落,那断臂的八卦门人已等不及,口发厉啸,双脚一滑,双腿趋步一进,照着陈拙胸膛扫来,凌厉快疾,腿风大作。
只是下场早已注定,他手足俱全尚不是陈拙的对上,更别说重伤之躯。
陈拙闪身一避,交手不过数招,错身之际,右手成掌,在其后腰轻轻一按。
遂见这位八卦暗门弟子冲出一截,愣在原地,等回头看了眼陈拙,喉头蠕动一鼓,仰天就是一口逆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看拳掌!”
太极门的岳侗猝然出招,屈腿一迈,双手推换绵掌,如封似闭,裹向陈拙的双手。
陈拙森然一笑,双手变掌为拳,已照着对方砸出。
拳如炮弩,拳风嗖嗖,抬手间尽是啪啪啪啪的震空裂帛之声。
“崩拳?”
岳侗眼角一抽,心下骇然,以掌裹拳,单鞭、云手连番变化,足下碎石只是一踩,已尽被鞋底磨成了粉。
这是在化陈拙拳上的劲道。
他一面接拳一面连连后退,直至贴墙而立,退无可退。
“我让你接!”
陈拙眼中凶光一闪,拳势一改,手心含空,上身筋肉以大龙为基,拉扯间紧绷的筋肉被扭曲出一条条清晰骇人的轮廓,好似一张拉开的大弓,提起的右臂瞬间膨胀一圈,手背青筋暴起,随着一阵筋骨鸣动的脆响。
一颗拳头,已在岳侗瞪大的双眼中飞快放大。
劲风刺耳,石破天惊。
“形意炮拳!”
拳掌相接,好似炸雷。
陈拙右臂衣袖承受不住这股突然爆发的霸道劲力,顷刻间被鼓动的筋肉撕扯成了缕缕布条。
那岳侗双脚陡沉一截,衣裳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然后又飞快塌缩。
他竟是接下了。
陈拙眸光闪动,右手一收,沉声道:“好,留你全尸。”
说罢,岳侗面带微笑,两眼一闭,已被震死当场。